\[正文内容\]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我死死攥着母亲最后抓过我的那只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林修远站在我身后，影子在惨白的灯光下拉得很长。
"病人还在抢救。"护士掀开帘子说这话时，我听见玻璃窗后有东西摔碎了。心跳声大得震耳，眼前全是母亲倒下时的样子——她手里攥着那份写着"真相"的文件，血顺着额角流下来，把纸张都染红了。
"别碰我！"林修远伸手要扶我，被我一把推开。温水洒在地上，水珠溅到裤脚上，凉得像那天晚上便利店的地板。
他没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我想起他说"我会查"时的眼神，想起他帮我收拾东西时的背影，想起他第一次带我去看秀场时，握着我手的温度。
可现在这些都成了扎进心脏的刺。
"我要进去看我爸。"我突然站起来。腿有点软，但还是往前走了。
林修远跟上来："现在？"
"就现在。"我说。
走廊尽头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是苏晚晴。我拉着林修远躲进安全通道，她黑色高跟鞋的脚步声格外清晰。等脚步声远了，我才松开手。掌心全是汗，黏在他手腕上。
病房窗帘拉得很严实。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墙上的白漆还白。苏晚晴正和医生说话，看见我进来，她停了一下。
"老沈，你女儿比我们想象中难对付。"她语气很冷，"她已经开始查股份的事了。"
父亲动了动："我不是说过别动她吗？"
"可你那个宝贝女婿呢？"苏晚晴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偷联系了顾沉舟？"
我后背抵着墙，听见自己心跳声。林修远在我耳边轻声说："要进去吗？"
我摇头："再等等。"
医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苏晚晴往外走时，脚步声突然停了。我赶紧拉着林修远躲到转角。她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病历本，表情平静得可怕。
"你们在谈什么？"林修远发消息问。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他的回复："他们在谈什么？"
我还没回，门开了。顾沉舟站在门口，眼神掠过我和林修远交握的手，停在我脸上。
"知夏。"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和从前一样温柔。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怎么在这？"
"来看你爸。"他说，"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他看了眼林修远，欲言又止。
"说吧。"我语气冷淡，"他没什么不能听的。"
顾沉舟叹了口气："三天前，有人让我帮你办移民。"
我愣住。
"是你妈。"他说，"她说如果你查得太深，就让你离开。"
我眼前一阵发黑。母亲，竟然是母亲。
林修远扶住我："你还好吗？"
我摇头，喉咙发紧。记忆突然翻涌——那天母亲说"别查了"的语气，她悄悄接电话时的神情，还有...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我问。
顾沉舟点头："她一直都知道。"
我靠在墙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母亲、父亲、秦朗、苏晚晴...每个人都在瞒着我。
林修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心！"
一辆轮椅从楼梯口冲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是母亲。她脸色惨白，手里攥着一份文件。
"知夏！"她喊我，"别相信他们！"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撞到了消防栓上。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染红了那份文件。
我冲过去，看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真相。
林修远掏出手机："我叫救护车。"
母亲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听着，知夏，那些股份...不是你爸签的..."
我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她喘着气："是...是..."
话音未落，她的手突然松开。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和那天阳台上听到的一模一样。林修远把我拉起来："走，先离开这里。"
我机械地跟着他往外走，脑子里全是母亲最后说的话。
"那些股份...不是你爸签的..."那是假的？可如果是假的，为什么父亲会承认？
我突然停下脚步。林修远回头："怎么了？"
我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模糊。
"林修远。"我轻声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妈？"
他瞳孔一缩。
"那天晚上。"我继续说，"你在便利店门口碰到她，你们认识对不对？"
他没有否认。
"所以..."我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是谁的人？"
他伸手想拉我："知夏，听我解释..."
但我已经转身跑开。走廊尽头的阳光刺眼地亮，像一把刀，劈开了所有的信任。
我冲出医院大门，冷风扑面而来。手机震动，是林修远的消息。
【小心身后。】
我猛地回头。没人。只有夜风吹过梧桐树的沙沙声。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墓园里。白菊沾满露水，像母亲最后滴在我手背上的血。
"妈。"我把U盘埋进土里，"我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身，只看见远处树影间闪过的一道黑影。
手机震动，是匿名信息。
"顾沉舟收到你的消息了。"
我看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轻轻笑了："这次，换我来玩。"
\[未完待续\]我站在墓园门口，看着远处树影间闪过的黑影。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匿名号码发来的消息："顾沉舟收到你的信息了。"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离开。梧桐叶在脚下发出脆响，像极了那天便利店门口的玻璃碎声。
"知夏。"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林修远从长椅旁站起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咖啡。他走近时，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苦笑着把咖啡放在石栏上："你埋U盘的时候我就在这。"
我盯着他手腕上的表带，那是母亲去年生日送的礼物。
"你跟踪我？"
"我想确保你安全。"他声音很轻，"知夏，我知道你在查什么。"
我握紧口袋里的信。那是今早在母亲办公室发现的，泛黄的信纸上还沾着干涸的泪痕。信里说真正的敌人不是我看到的那个，但没写是谁。
"那U盘里的录音..."我试探着问。
林修远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那是假的。"
我愣住。
"你妈妈不会委托我保护你。"他摇头，"真正保护你的人是..."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墓园。我认出车牌号，是顾家的车。
林修远突然把我拉到身后。车窗降下，露出顾沉舟的脸。
"知夏。"他声音温和如旧，"能谈谈吗？"
我犹豫着往前走了一步。林修远的手却攥得更紧。
"别去。"他在耳边低语，"你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我猛地回头："什么意思？"
顾沉舟已经下车。他朝我走来时，我注意到他今天喷的是雪松香水，和那天在母亲办公室闻到的一模一样。
"关于秦朗的事。"林修远急切地说，"你以为他是苏晚晴的人，但其实..."
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我们同时转头，只见一辆银色轿车横在路中间。驾驶座上的人摘下墨镜，是我父亲的主治医师。
"沈小姐。"他摇下车窗，"你妈妈临终前托我给你这个。"
我接过牛皮纸袋时，指尖微微发抖。里面是一张照片，上面是我五岁生日时全家福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当所有真相浮现，记得相信自己的心。"
再抬头，那辆车已经消失不见。
"知夏。"顾沉舟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林修远突然把我拽到身后："她现在不能知道。"
"为什么？"我挣扎着要出来，"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银行通知，母亲名下的账户刚刚转入一笔巨额资金。转账人显示是林修远。
"这是..."我瞪着他，"你说的报酬就是这个？"
林修远没否认。他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可怕。
顾沉舟往前一步："知夏，你妈妈当年为了保护你..."
尖锐的刹车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一辆白色面包车，直接朝我们冲来。林修远把我扑倒在地上，车轮擦着他后背冲过去。
我摔在他怀里，看见他后背渗出的血迹。他刚才替我挡住了飞溅的碎石。
"笨蛋..."我扯下围巾帮他止血。
顾沉舟已经掏出手机："救护车马上到。"
林修远虚弱地笑了："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知道真相。"
我突然想起什么："那天在便利店门口，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她说，一定要让你活着看到真相。"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我握紧口袋里的信，第一次觉得，也许这场复仇不该只靠仇恨。
"先去医院。"顾沉舟扶起我，"有些事，等你准备好了，我会全部告诉你。"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眼母亲的墓碑。晨光中，白菊上的露水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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