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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排练室的镜子映出十几个挥汗如雨的身影。小分队首演成功后，公司临时决定加场，排练强度比之前更甚。袁一琦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给。”许杨玉琢递来一瓶冰凉的矿泉水，自己也顺势坐在她身旁。

袁一琦接过水瓶，指尖有意无意地在许杨玉琢的手背上轻轻蹭了一下，声音柔柔地扬起：“谢谢羊姐～”

许杨玉琢斜了她一眼，眉梢微挑，但唇角的笑意却藏不住。自庆功宴那晚袁一琦酒后吐露心意以来，她们在队友面前几乎不再掩饰亲密，只是还没正式公开罢了。

“琦琦，许杨，过来一下！”左婧媛在门口探头招手，表情略显紧张。

袁一琦和许杨玉琢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朝门口走去。左婧媛拉着她们拐进无人的走廊角落，压低声音急促开口：“沈梦瑶去找公司了。”

“什么？”袁一琦一时愣住，反应不过来。

“关于你们的事。”左婧媛神色焦急，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刚才路过会议室，听到她在跟总监说话，说什么‘团队纪律’、‘不良影响’之类的。”

许杨玉琢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语气冷硬：“她怎么敢……”

“我早该告诉你的。”袁一琦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声音里透着几分自责，“那天晚上她来找我，说些‘不看好’我们的话，我以为只是挑拨离间……”

左婧媛气得跺脚，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现在怎么办？公司要是追究起来……”

许杨玉琢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自己公开。”

袁一琦和左婧媛同时看向她，惊讶脱口而出：“什么？”

“与其让别人背后捅刀子，不如光明正大地站出来。”许杨玉琢的声音清冷，眼神却锐利如刀，“反正大家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袁一琦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发颤：“你确定吗？公司，粉丝的压力……”

“我确定。”许杨玉琢打断她，语气不容反驳，“除非你不想公开？”

“我当然想！”袁一琦急忙表态，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我只是担心影响你……”

话音未落，许杨玉琢突然凑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吧嗒”一声轻响，这个吻虽不带任何情欲色彩，却像盖章般郑重其事。

“许杨……”袁一琦呆住，耳根迅速染上一抹红晕。

左婧媛在一旁瞪大眼睛，随即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哇哦～羊姐霸气！”

许杨玉琢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这样够清楚了吗？”

袁一琦傻傻点头，仍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左婧媛则迅速掏出手机：“等等！这么历史性的一刻必须记录下来！”

“左左！”许杨玉琢想阻止，但为时已晚。左婧媛飞快地拍下袁一琦红着脸摸额头的窘态，直接发送到小分队群里。

【还是有点饿】：惊天大新闻！许杨姐姐刚刚亲了琦琦！【照片】

【水水水唷】：？？？

【我才是真正的段艺璇】：我错过了什么？？？

【热心市民农女士】：[尖叫表情包]

【人机小晴】：啊啊啊啊啊kswl！！！

许杨玉琢无奈扶额：“左婧媛！”

左婧媛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眨眨眼：“反正迟早要公开嘛～”

消息传播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当三人回到排练室时，所有成员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她们。段艺璇第一个冲上来：“真的吗真的吗？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袁一琦红着脸不说话，许杨玉琢则淡定地点了点头：“嗯。”

排练室瞬间炸开了锅。成员们欢呼着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问题，还有人起哄让她们当场接吻。气氛热烈得像过节一般。

“安静！安静！”杨冰怡好不容易维持住秩序，“大家冷静点，这事还没跟公司报备呢。”

“报备什么呀，”左婧媛不以为然，“我和孜孜也没报备，公司说什么了？”

“那是因为你们没被有心之人举报……”杨冰怡小声嘀咕。

正当众人大声讨论时，排练室的门被推开。stf站在门口，脸色严肃：“袁一琦，许杨玉琢，去老总办公室一趟。”

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袁一琦的手不自觉攥紧，许杨玉琢则镇定地牵起她的手，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过走廊时，袁一琦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她能感觉到许杨玉琢的手心也在微微出汗，但表情依旧镇定。

王子杰的办公室门关上的声音格外沉重。她示意两人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表情难以揣测。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李姐开门见山。

袁一琦刚要开口，许杨玉琢抢先一步：“是因为我和琦琦的关系吧？”

王子杰挑了挑眉：“所以是真的？”

“是。”许杨玉琢毫不犹豫地承认。

王子杰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倒出几张照片——全是袁一琦和许杨玉琢的亲密瞬间：庆功宴上靠在一起、排练室角落的拥抱、宿舍楼下的牵手……

袁一琦倒吸一口冷气：“这些是……”

“匿名寄到公司的。”王子杰敲了敲照片，语气严肃，“你们知道公司对成员间恋爱的态度吧？”

许杨玉琢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平静而坚定：“知道。但我们的私人感情不会影响工作，相反，我们在舞台上的默契有目共睹。”

“这不是默契不默契的问题。”🥟摇头，“是规矩。粉丝花钱是来看你们表演，不是看你们谈恋爱的。”

袁一琦忍不住插嘴：“可左左和孜孜也……”

“左婧媛和陈雨孜没有被人举报，也没有照片证据。”🥟打断她，“更何况她们的人设本来就是CP路线。你们呢？袁一琦，你的粉丝中有多少是女友粉，你自己不清楚吗？”

袁一琦哑口无言。她确实有很多“女友粉”，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公司会怎么处理？”许杨玉琢冷静地问。

🥟收起照片：“高层还在讨论。暂时不会对外公开，但你们必须保持距离，至少在公开场合不能再有亲密举动。”

“如果我说不呢？”许杨玉琢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皱眉：“许杨，你是前辈，你一向是懂事的。别让我为难。”

“王总，”许杨玉琢向前倾身，目光坚定，“我和琦琦都是成年人了，我们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感情生活。我们不会故意在舞台上秀恩爱，但也不会假装只是普通同事。”

袁一琦惊讶地看着许杨玉琢。她知道许杨玉琢性格坚韧，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对抗公司规定。

🥟的表情变得复杂：“许杨，你考虑过后果吗？你们是偶像，你们还在团，如果公司要开除你们呢……”

“那就请开除我吧。”袁一琦突然开口，语气坚决，“是我先追的许杨，责任在我。”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无脑，但她只想牵紧爱人的手，走到最后

许杨玉琢猛地转头看她：“袁一琦！”

“不行！”袁一琦固执地摇头，“你是前辈，你……”

“够了！”🥟拍桌打断她们，“我不是来听你们争谁牺牲的。给你们一周时间考虑，要么保持距离，要么承担后果。现在回去排练吧。”

走出办公室，两人一路无言。袁一琦的脑子乱成一团，既感动于许杨玉琢的勇敢，又担心她因此受到影响。而最让她愤怒的是，那些照片明显是有人刻意偷拍的——除了沈梦瑶，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许杨……”她终于打破沉默，“也许我们应该……”

“别说了。”许杨玉琢语气生硬，“我不会为了公司的无理要求放弃我们的关系，但你也不能放弃你的事业。”

“但如果是暂时的呢？”袁一琦试探道，“等风头过去……”

许杨玉琢停下脚步，眼神受伤：“你是说，假装分手？”

“不是真分手！只是……在公共场合注意点……”袁一琦急忙解释。

“那和分手有什么区别？”许杨玉琢的声音带着袁一琦从未听过的冷意，“袁一琦，我以为你和我一样认真。”

“我当然认真！”袁一琦急了，“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受牵连！”

“所以你觉得我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许杨玉琢冷笑一声，“还是说，你其实没那么在乎？”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袁一琦心里。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许杨玉琢看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许杨！”袁一琦想追上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段艺璇拦住。

“让她冷静一下。”段艺璇摇头，“你们现在情绪都不稳定，容易说气话。”

袁一琦沮丧地抓乱头发：“我只是想保护她……”

“但你的方式让她觉得你不信任她。”杨冰怡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羊姐比你想象的更坚强，琦琦。”

回到排练室，气氛明显不同了。所有人都察觉到袁一琦和许杨玉琢之间的低气压，默契地没有多问。许杨玉琢站在离袁一琦最远的位置，全程避免眼神接触。

休息时间，袁一琦鼓起勇气走向正在喝水的许杨玉琢：“我们能谈谈吗？”

许杨玉琢放下水瓶，语气淡漠：“没什么好谈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袁一琦急得眼眶发红。

“琦琦！”左婧媛突然冲过来，脸色难看，“沈梦瑶在更衣室，小晴和她吵起来了！”

袁一琦和许杨玉琢对视一眼，暂时放下争执，跟着左婧媛冲向更衣室。还没进门就听到林舒晴尖锐的声音：“……少在这里假惺惺！照片就是你拍的对不对？”

“小晴，注意你的言辞。”沈梦瑶的声音冷静得刺耳，“我只是关心团队氛围。”

“关心？”林舒晴冷笑，“你巴不得她们分手吧？因为没人喜欢你，你就嫉妒别人？”

袁一琦推开门，看到林舒晴气得满脸通红，农燕萍在一旁拉着她。沈梦瑶则站在衣柜前，表情平静，但眼神冰冷。

“怎么回事？”许杨玉琢问。

林舒晴看到她们，立刻告状：“沈梦瑶在更衣室说你俩的坏话！说你们违反公司规定，应该受到惩罚！”

沈梦瑶皱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什么事实？”袁一琦忍不住质问，“偷拍我们也是‘陈述事实’？”

“我没有偷拍。”沈梦瑶面不改色，“但既然你们决定公开，就要承担后果。”

“少管闲事！”林舒晴激动地指着她，“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农燕萍赶紧抱住林舒晴的腰，防止她扑上去：“小晴，冷静点！”

沈梦瑶环视一圈，看到门口聚集的成员们都是敌视的眼神，只有张昕中立地站在远处。她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看来这里不欢迎我。没关系，公道自在人心。”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经过袁一琦身边时低声说：“看看你周围，袁一琦。你真的觉得这段感情值得让所有人卷入纷争吗？”

袁一琦还没反应过来，许杨玉琢已经一步上前挡住沈梦瑶：“离她远点。”

沈梦瑶耸耸肩，头也不回地离开。更衣室里一片寂静，直到林舒晴打破沉默：“呸！装什么清高！”

“好了，别气了。”农燕萍揉揉她的头发，“为那种人不值得。”

左婧媛拍拍袁一琦的肩：“别理她。你们打算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袁一琦和许杨玉琢身上。袁一琦看向许杨玉琢，后者却避开她的视线。

“我先回宿舍了。”许杨玉琢拿起外套，“不太舒服。”

袁一琦想跟上去，却被杨冰怡拦住：“给她点空间吧。”

看着许杨玉琢离去的背影，袁一琦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她只是想保护许杨玉琢，却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当晚，袁一琦辗转反侧，手机拿起又放下，始终没勇气给许杨玉琢发消息。她盯着天花板，回想着沈梦瑶的话——“值得让所有人卷入纷争吗？”

也许沈梦瑶是对的。也许她太自私了，只顾自己的感情，没考虑过对团队、对许杨玉琢事业的影响，不顾粉丝感受……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左婧媛发来的消息：【琦琦，别多想。沈梦瑶就是想拆散你们，别上当！】

紧接着是杨冰怡的：【羊姐刚问我你在哪，她看起来很担心你。】

段艺璇也发来一条：【水水说你们吵架了？别担心，许杨那么喜欢你，明天就好了！】

林舒晴的消息最直接：【琦琦加油！我们都支持你们！她再敢乱说我就撕烂她的嘴！】

看着这些温暖的留言，袁一琦的眼眶湿润了。也许她确实让团队卷入了纷争，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终于鼓起勇气，给许杨玉琢发了一条消息：【对不起。明天能谈谈吗？】

消息显示已读，但久久没有回复。就在袁一琦快要放弃时，手机终于响了：

【嗯。明天排练前，天台见。】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袁一琦的心重新跳动起来。还有机会，还没有结束。明天，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完完整整地告诉许杨玉琢。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她不会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