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女

不要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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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结束后的后台，永远浸泡在一种热烘烘的喧嚣里。卸妆水的清冽、汗水微微蒸腾的咸涩，还有各种身体乳与香水混杂的甜香，被灯光和体温烘托出一种独属于剧场后台的鲜活气息。杨锦阳刚把沉甸甸的打歌服外套挂好，转身时，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按回了化妆镜前的旋转椅上。

“哎——！”

惊呼声刚出口，镜子里已经映出袁一琦那张带着坏笑的脸。微凉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探过来，精准地捏住了她敏感的左耳垂，带着一种熟稔又惹人恼的戏谑，轻轻揉捻。

“袁一琦！”镜中的女孩霎时红了脸，耳根那点软肉像是要烧起来，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一丝羞恼的颤音，“你又摸我耳朵！”

罪魁祸首非但没松手，反而得逞似的笑得更欢，眼角弯起，露出一点尖尖的小虎牙牙尖。她另一只手撑在化妆台边缘，将杨锦阳半圈在怀里，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那红得剔透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气声，像羽毛刮过：“怎么啦？我们阳阳的耳朵摸不得？嗯？”

台下观众散场的声音隐约传来，间或夹杂着几声亢奋的尖叫，几乎要穿透隔音并不完美的墙壁。这动静无疑助长了某人的气焰。

农燕萍正对着镜子拆头上的发卡，闻言转过头，看着几乎叠在一起的两个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摇了摇头：“你的二位，收敛点行不行？今晚的控评组又要熬夜了，CP超话排名眼瞅着往榜首冲，给别家留条活路吧。”

她身边的林舒晴也咧嘴笑，跟着说“对啊对啊，把我们这种‘冷门cp’挤得没有生存之地了”，她伸手帮农燕萍把一缕勾在发卡上的头发轻轻解下来，指尖蹭过她的脸颊，动作自然又温柔。

杨锦阳脸上更热，手肘往后轻轻顶了一下：“起来，重死了。”

袁一琦正要再逗她，张昕举着她的宝贝相机风风火火地路过，镜头差点怼到袁一琦脸上：“琦琦你还在这儿磨蹭？阿羊找你半天了，说是再不过去投喂，她家小孩就要饿得表演原地消失了！”说着，镜头转向杨锦阳，咔嚓一声捕捉下她绯红的脸颊和微嗔的表情，语气里是十足的宠溺，“哟，谁又欺负我们小锦了？耳朵红得跟玛瑙似的。”

“阿昕！”杨锦阳求助似的喊她。

张昕笑着摆手：“不管你们了小可怜，阿羊的命令不敢违抗。”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大概是去寻她那口子复命了。

经这一打岔，袁一琦松了力道，杨锦阳趁机想从椅子上溜走，手腕却猝不及防地被扣住。袁一琦稍一用力，又将她拉回身前。外面的喧嚣不知何时汇聚成一阵阵有节奏的、模糊却又清晰的呼喊，仔细听，似乎真能辨出那几个字。

袁一琦侧耳听了听，忽然又凑近，这次几乎是贴着杨锦阳的颈窝，低沉的嗓音里混着一点哑，和明晃晃的笑意，全都喷洒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听见没？杨锦阳同学。她们都在喊什么？”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敲在杨锦阳心跳的鼓点上，“……喊我们结婚呢。怎么办？”

热度轰一下炸开，从被气息沾染的脖颈一路蔓延到脸颊，再到头皮。杨锦阳连指尖都蜷缩起来，心跳声大得自己都快听见了。她羞得几乎要冒烟，手上用了点力气想推开这个祸害：“……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点抵抗的力道对袁一琦来说约等于无，腕间被扣得更紧。袁一琦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睛和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眼底墨色沉了沉，笑意敛起些许，染上一种更深邃的、专注的神情。她低下头，微凉的唇瓣眼看就要印上那粒饱受欺凌、颤巍巍的耳珠——

啪嗒！

休息室内所有照明大灯毫无预兆地同时亮起，刺得人下意识眯起眼。

“生日快乐——！！！”

欢腾的声浪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以许杨玉琢和张昕为首，郝静怡、郭爽、姜杉、蒋舒婷、林舒晴、农燕萍、费沁源、王奕、杨冰怡(关系好串个场)……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从门框边蹦出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簇拥着一辆推车，上面载着一个点缀满新鲜草莓和奶油玫瑰的三层生日蛋糕，烛光温暖地跳跃着。

“你们……！”杨锦阳彻底愣住了，眼睛因为惊讶和喜悦睁得圆圆的，看着瞬间挤得满满当当的休息室，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

许杨玉琢从人群最前面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精心包装的长方形盒子，笑容温柔得能溺死人，却默默想挤开站在杨锦阳身旁的袁一琦，语气却还是惯常的、哄小孩般的嗔怪：“surprise！傻阳阳，真以为我们忘了你今天生日呀？”她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喏，你念叨了好久的那个绝版黑胶，我和阿昕托了好几个人才搞到的。”

彩色亮晶晶的彩带和纸屑从天花板噗噗地飘落，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带着梦幻的光泽。

杨锦阳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击得说不出话，眼眶有点发热，接过那份沉甸甸的礼物，声音哽咽：“谢谢……谢谢羊羊姐姐，谢谢阿昕，谢谢大家……”

一片喧闹的祝福声中，袁一琦却一直没松开握着她的那只手。掌心温热，力道坚定。

等到欢呼声稍歇，袁一琦往前站了半步，挡开了几片快要飘到杨锦阳脸上的彩带纸。她微微低下头，目光锁住杨锦阳湿润的眼睛，周围队友们的笑闹声仿佛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这片嘈杂，带着一种罕见的、毫不掩饰的认真和一丝藏不住的紧张。

“她们的礼物送完了。”袁一琦说，指尖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带来一阵微小的战栗，

“那我的呢？”杨锦阳抬起迷蒙的泪眼，有点困惑地望着她。

袁一琦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某种勇气，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那弧度里有她一贯的调皮，但更多的是一种温柔的、郑重的期待。

“礼物是，”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缓慢，“让我当你女朋友。”

“选现在收，”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轻轻撞进杨锦阳的耳膜，“……还是今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