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阳6

刘耀文入选校篮球队的消息，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计算机系新生群里漾开圈涟漪。严浩翔拿着手机给刘耀文看聊天记录，屏幕上满是“34号新生好帅”“他打球时总往观众席瞟，在看谁啊”的讨论。

“瞧见没，人气王。”严浩翔挑眉，“不过依我看，你这34号球衣，不如直接印‘宋亚轩专属’。”

刘耀文把球衣往身上比划，镜子里的红色号码格外扎眼。他选34号时没多想，只觉得这两个数字念起来顺口，此刻被严浩翔点破，耳尖有点发烫：“别瞎说，就是随便选的。”

“随便选？”严浩翔嗤笑，“上周你对着宋亚轩的课表研究三小时，就为了算他哪天有空来看球，这也是随便？”

刘耀文没反驳，只是低头摩挲着球衣号码，嘴角偷偷扬起。他确实查过宋亚轩的日程，知道每周日下午有建模培训——这意味着，他大概率来不了。

周五傍晚，刘耀文还是点开了和宋亚轩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三次，才发过去：【学长，周日下午三点有友谊赛，我穿34号，你要是有空……】后面的“来看我打球”四个字，他犹豫半天，改成了【可以来凑个热闹～】

附带的自拍里，他故意把球衣领口扯得歪歪的，额前碎发被风扇吹得凌乱，对着镜头比耶的手指关节泛白。发送成功的瞬间，他抱着手机在椅子上晃了三圈，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狗。

宋亚轩的回复很简洁：【周日有培训，没时间。】

刘耀文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分钟，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表情包，点了发送。心里却没太失落——他早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只是总得试试，万一呢？

周日下午两点，建模培训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宋亚轩盯着屏幕上的参数模型，笔尖在草稿纸上悬了半天，画出的线条却歪歪扭扭。窗外的蝉鸣钻进耳朵，他莫名想起刘耀文穿着红色球衣奔跑的样子，想起他投篮时绷紧的小臂线条，甚至想起他上次说“要表演扣篮”时，眼里闪着的光。

“宋亚轩？”教授敲了敲他的桌子，“这个动态规划模型，你来讲讲优化思路。”

宋亚轩猛地回神，站起身时带倒了椅子。他看着屏幕上陌生的代码，张了张嘴，才发现刚才的讲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状态不对啊。”教授推了推眼镜，“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录像发你邮箱。”

“谢谢教授。”宋亚轩几乎是逃也似的收拾好东西，冲出教学楼时，阳光晃得他眯起眼。他掏出手机看时间，两点四十——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篮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加油声浪差点掀翻看台。宋亚轩挤在人群后，刚站稳就听见裁判哨响，红色球衣像道闪电划破球场。34号运球突破时被两人夹击，他突然一个背后传球，篮球精准落在队友手里，三分空心入网。

场边爆发出尖叫，刘耀文转身庆祝的瞬间，目光像装了雷达，精准锁定了角落里的宋亚轩。他愣住两秒，随即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用力朝这边挥了挥手，连额前的汗水滴进眼睛里都没顾上擦。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也抬起手。

中场休息，刘耀文抱着篮球跑过来，隔着栏杆把水递给他，喘息声里带着笑：“学长，你怎么来了？”

“路过。”宋亚轩拧瓶盖的手指有点抖，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发烫的耳根。

“路过？”刘耀文凑近了些，球衣上的汗水味混着阳光气息扑过来，“那也太巧了，刚好在我进球的时候路过？”他眨了眨眼，“是不是想来看我扣篮？”

“少自作多情。”宋亚轩别过脸，却没躲开他的目光。

下半场的刘耀文像打了鸡血。他抢篮板时被撞倒，膝盖在地上擦出红痕，爬起来还是第一个冲向前场；最后三分钟落后两分，他抱着球冲破防线，在空中对抗时把球摁进篮筐，落地时差点崴脚，却对着宋亚轩的方向比了个胜利手势。

终场哨响，队友把刘耀文抛向空中，他落地时第一时间挣脱人群，跑到宋亚轩面前，球衣湿透贴在身上，眼睛亮得像落满星星：“学长，我厉害吗？”

夕阳穿过看台缝隙，在他汗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宋亚轩看着他膝盖上的红痕，喉结动了动：“嗯，挺厉害。”

刘耀文的眼睛更亮了，从包里翻出个小盒子塞给他：“给你的，谢礼。”

打开是枚篮球形状的钥匙扣，背面刻着“34”。

“看你书包太素了。”他挠挠头，“要是不喜欢……”

“喜欢。”宋亚轩没等他说完，指尖已经攥紧了钥匙扣，金属凉意透过皮肤传过来，像颗定心丸。

回去的路上，刘耀文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战术，宋亚轩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这把钥匙扣和自己黑色的书包很配——就像刘耀文的热闹，和他的安静，也很配。

贺峻霖看到时，吹了声口哨：“哟，这不是34号球星送的吗？我们宋大学霸，这是把‘心意’挂在明面上了？”

宋亚轩瞥了他一眼：“一个钥匙扣而已。”

“而已？”贺峻霖挑眉，“上次系花送你钢笔，你都没收。怎么到刘耀文这儿，一个钥匙扣就能挂书包上了？”

宋亚轩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别过脸，假装整理书桌。

夜里躺在床上，宋亚轩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起手机，点开刘耀文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比赛结束后的合照，他站在中间，穿着34号球衣，笑得比阳光还灿烂。配文是：【赢了！感谢到场的每一个人～】

宋亚轩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个赞。

放下手机，他看着天花板，心里乱乱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去看那场篮球赛，为什么会收下那个钥匙扣，为什么会对刘耀文的一举一动如此在意。

这些事，都不在他的“人生代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