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阳8

艺术节晚会越来越近，《情书》的排练也进入了冲刺阶段。

最后一场戏，是老年陈清风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少年时期和恋人的合照，念着最后一封信：“……这些年，我常常想起你。想起图书馆的阳光，想起你扎着马尾辫的样子，想起你递给我的那杯热牛奶……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早点告诉你，我喜欢你。”

宋亚轩穿着老年装，脸上画着皱纹，声音沙哑，眼神里充满了遗憾和深情。

台下的刘耀文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他觉得宋亚轩就是陈清风，那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和遗憾，不像是演出来的，更像是从心底流露出来的。

念完最后一句台词，宋亚轩的目光扫过台下，刚好对上刘耀文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少年陈清风，看到了那个在图书馆角落里偷偷看了他一下午的少年。

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灯光暗下，掌声雷动。

后台，林薇拍着宋亚轩的肩：“亚轩，你刚才那段太绝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亚轩摘下头套，笑了笑：“谢谢社长。”

刘耀文跑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学长，你演得真好，我刚才都看哭了。”

宋亚轩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心里一软：“只是演戏而已。”

“才不是，”刘耀文看着他，语气认真，“我能感觉到，学长你懂陈清风的遗憾。”

宋亚轩的心跳莫名加速，别过脸：“可能吧。”他含糊地应着，不敢再看刘耀文的眼睛。

晚会正式开始那天，后台一片忙碌。宋亚轩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画上皱纹，心里有些恍惚。刘耀文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正被化妆师摆弄着头发，时不时偷偷往他这边瞟。

“学长，紧张吗？”刘耀文小声问。

“还好。”宋亚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平静。

“我有点紧张，”刘耀文挠了挠头，“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戏。”

“别怕，”宋亚轩转头看他，“你演得很好。”

听到这句话，刘耀文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星：“真的吗？学长说我演得好？”

“嗯。”宋亚轩点头，语气认真，“少年陈清风的青涩和真诚，你都演出来了。”

刘耀文笑得一脸灿烂，嘴角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那都是因为学长教得好！”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等下演出结束，学长能不能陪我去吃宵夜？”

宋亚轩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看情况吧。”

“好！”刘耀文立刻应下来，仿佛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轮到《情书》上场时，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舞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台下的观众席黑压压一片，只能隐约看到前排的人影。

他定了定神，开始念台词。随着剧情的推进，他渐渐进入状态，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那个遗憾了一生的陈清风。

演到少年陈清风和成年陈清风同时念出“原来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时，他和刘耀文在舞台上对视。刘耀文的眼睛很亮，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那眼神里的情愫，真挚得不像演出来的。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差点忘了台词。

好在他很快调整过来，继续往下演。

最后一场戏，当他念完那封迟到了四十年的情书时，台下静得落针可闻。几秒钟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他站起身，和刘耀文以及其他演员一起鞠躬谢幕。抬头时，他下意识地往台下看去，在人群中找到了贺峻霖的身影，贺峻霖冲他比了个“棒”的手势。而在贺峻霖旁边，他看到了严浩翔，严浩翔正笑着拍刘耀文的肩膀。

演出很成功，后台一片欢腾。林薇拿着奖杯走过来，递给宋亚轩和刘耀文：“最佳男女主没有，但最佳搭档必须是你们俩！”

宋亚轩接过奖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些。刘耀文凑过来，和他一起举着奖杯拍照，肩膀紧紧挨着他，手臂甚至不经意地环住了他的腰。

“学长，我们赢了！”刘耀文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宋亚轩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雀跃起来。他点了点头：“嗯，赢了。”

“那……宵夜？”刘耀文小心翼翼地问，眼神里带着期待。

宋亚轩笑了笑：“走吧。”

两人换了衣服，偷偷从后台溜出去，来到学校门口的小吃街。晚上的小吃街格外热闹，烟火气十足。

刘耀文拉着宋亚轩来到一家烤串店，点了一堆烤串和两瓶啤酒。

“庆祝我们演出成功！”刘耀文举起酒瓶，和宋亚轩碰了一下。

“庆祝成功。”宋亚轩抿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微苦的味道。

烤串很快上来了，刘耀文把烤得最嫩的几串递给宋亚轩：“学长，你尝尝这个，他家的烤鸡翅特别好吃。”

宋亚轩接过烤鸡翅，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确实不错。

“好吃吧？”刘耀文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嗯。”宋亚轩点头。

两人边吃边聊，从演出聊到学习，从老师聊到同学，气氛格外融洽。宋亚轩发现，自己在刘耀文面前越来越放松了，话也多了起来。

吃到一半，刘耀文忽然说：“学长，其实我今天在台上看你的时候，特别怕你真的像陈清风一样遗憾。”

宋亚轩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学长你太容易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刘耀文看着他，语气认真，“有什么想法总是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就像陈清风一样，明明喜欢，却一直不说，最后错过了一辈子。”

宋亚轩沉默了，刘耀文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学长，”刘耀文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他，不要像陈清风一样留下遗憾，好吗？”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的眼睛，那里面有期待，有紧张，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情愫。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刘耀文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格外温馨。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快到宿舍楼下时，刘耀文忽然停下脚步：“学长，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宋亚轩问。

“谢谢你陪我吃宵夜，谢谢你演陈清风，谢谢你……”刘耀文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没说下去，“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宋亚轩看着他，笑了笑：“不客气。”

“那我上去了，学长晚安。”刘耀文挥了挥手。

“晚安。”

看着刘耀文上楼的背影，宋亚轩站在原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奖杯，冰凉的触感让他无比清醒。

他知道，自己对刘耀文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好兄弟”了。

只是，他还没有勇气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