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僵在原地，像被施了道无形的定身咒。宋亚轩的话像颗骤然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里掀起滔天巨浪，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连周遭的风都似凝固了几分。
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那阵不真实的恍惚——宋亚轩就站在三步之外，细碎的阳光落在他颤动的睫毛上，眼神里裹着紧张、忐忑，还有一丝刘耀文从未见过的、近乎灼人的认真。
“学长……”刘耀文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哑得厉害，尾音还沾着点不受控的哭腔，“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宋亚轩往前挪了半步，距离拉近到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刘耀文，我喜欢你。”他的声音比刚才更稳，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风卷着地上的尘土掠过，迷了眼。刘耀文的眼眶瞬间红透，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淌。那不是委屈，是憋了太久的欢喜突然决堤，汹涌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用哭来宣泄。
“你……你之前还跟苏学姐约会，还说自己喜欢女生……”他吸着鼻子，话都说不连贯。
“那都是假的。”宋亚轩的声音骤然放软，还掺了点懊恼的哑意，“我只是想逼自己放下，也想让你彻底死心，可我做不到。直到看见你和林溪走在一起，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蠢。”
他抬手想去擦刘耀文的眼泪，指尖刚触到少年滚烫的脸颊，就被刘耀文一把抓住。少年的手心裹着汗湿的黏腻，力道大得像要把他的指骨捏碎，却又带着藏不住的慌乱。
“你知不知道……”刘耀文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嘴角先往下撇成委屈的弧度，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狗。
“你说喜欢女生的时候，我躲在宿舍楼下的树后面，哭了好久。”
“对不起。”宋亚轩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心脏被他的哭声揪得发紧，“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那你现在……”刘耀文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草叶，轻轻颤动。
“是真的喜欢我吗？不是可怜我，也不是一时冲动？”
“是真的。”宋亚轩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烫得人指尖发颤。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说不清。或许是看你在球场上进球后仰头笑的时候，或许是图书馆里你把橘子糖悄悄塞给我、自己却啃面包的时候，又或许……从你第一次叫我‘学长’那天起，就不一样了。”
刘耀文的眼泪突然就停了。
他愣愣地看着宋亚轩，像是在慢慢消化这句话里的重量。几秒钟后，他突然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笑容却比头顶的阳光还灿烂：“那……那我愿意！”
他说得又快又急，像是怕宋亚轩下一秒就反悔，话音未落，就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宋亚轩。
少年的怀抱滚烫，裹着阳光晒过的校服味和淡淡的汗味，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宋亚轩被勒得有点喘，却还是反手回抱住他，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这不是梦，是他盼了好久的答案。
远处传来篮球落地的“砰砰”声，还有林溪喊刘耀文的声音，可刘耀文像没听见，只是把脸埋在宋亚轩的颈窝，闷闷地蹭了蹭：“学长，你不能再骗我了，再也不能。”
“不骗你。”宋亚轩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以后都不骗你了。”
两人抱了很久，直到刘耀文的肩膀不再发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眼睛还是红的，却亮得惊人，像落了满眶的星星。
没等宋亚轩开口，他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宋亚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软乎乎的，带着点眼泪的湿意，像羽毛轻轻拂过。
宋亚轩的脸“唰”地红透了，耳尖烫得能煎熟鸡蛋。他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刘耀文拉住手往篮球场跑：“走！学长，我教你打球，之前你说想学的！”
林溪站在球场边，看见他们手牵手跑过来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笑，主动挥了挥手：“耀文，我先回去啦，你们慢慢玩。”
“好！溪姐再见！”刘耀文笑得一脸灿烂，丝毫没注意到林溪转身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宋亚轩望着林溪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过意不去，可手腕被刘耀文攥得紧，下一秒就被拉着跑向球场：“学长你看，我教你投篮，特别简单！”
那天下午的阳光格外温柔。
宋亚轩在篮球场上笑得像个孩子，运球时总磕到脚，投篮也十次有九次偏出，刘耀文却从不笑话他，每次都跑过去捡球，再跑回来站在他身后，手把手地调整他的姿势，声音软乎乎的：“学长，手腕再弯一点，对，就是这样……”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两道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地面上交缠在一起，像一幅被晒得暖融融的画。
离开球场时，刘耀文的手一直没松，指尖紧紧扣着宋亚轩的掌心，像是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路过小吃街时，他拉着宋亚轩停在烤肠摊前，买了两串，把肉更多、酱汁更满的那串递过去：“学长，给你，这个好吃。”
宋亚轩接过烤肠，咬了一口，咸香的肉汁在舌尖蔓延。他看着刘耀文吃得嘴角沾了酱汁，还傻乎乎地笑，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过是身边有个人，愿意把最好的都给你，愿意陪着你做笨拙的事。
快到宋亚轩的宿舍楼下时，刘耀文突然停下脚步，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过去时耳尖有点红：“学长，这个给你。”
盒子里躺着一条银色的手链，吊坠是个迷你的太阳，亮闪闪的，和宋亚轩之前收到的芯片吊坠刚好成对。
“之前就想给你了，”刘耀文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宋亚轩看着手链，又看向刘耀文眼里的期待，缓缓伸出手：“帮我戴上。”
刘耀文的眼睛瞬间亮了，小心翼翼地拿起手链，绕过宋亚轩的手腕，指尖轻轻捏着搭扣扣好。银色的链子衬得宋亚轩的手腕格外白皙，太阳吊坠和他原本戴的芯片吊坠碰在一起，发出细碎清脆的响声。
“真好看。”刘耀文笑得一脸得意，凑过去看了又看，“和学长特别配。”
宋亚轩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暖得发涨。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条芯片吊坠的手链，递过去：“这个给你。”
“给我？”刘耀文愣了一下，接过时指尖都在轻颤。
“嗯。”宋亚轩点头，声音轻轻的，“我们换着戴。”
刘耀文的眼睛又红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手链戴在手腕上，然后伸出手，和宋亚轩的手并排放在一起。阳光下，芯片和太阳两个吊坠闪着光，像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学长，”刘耀文仰头看着他，眼神认真得不像话，“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嗯。”宋亚轩的耳尖又开始发烫，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刘耀文激动地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狗，“我有男朋友啦！”
宋亚轩被他抱得有点喘，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连带着心里都甜丝丝的。
那天晚上，宋亚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侧过身，看着手腕上的太阳吊坠，指尖轻轻碰了碰，嘴角又忍不住上扬。他拿出手机，点开和刘耀文的微信对话框，犹豫了几秒，发了两个字：【晚安。】
消息发出去还没两秒，就收到了回复：【晚安，学长～ 我会梦见你的[爱心]】
看着那个粉嫩嫩的爱心表情，宋亚轩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像揣了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他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写代码时总说的“变量”——从今天起，他的人生代码里，多了一个叫刘耀文的变量。这个变量不遵循任何既定规则，却带着滚烫的温度，会让他往后的人生，变得比任何一段代码都更精彩、更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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