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校园公告栏前挤满了人。我踮起脚尖，看到上面贴着夜神月的亲笔公告：
"因个人原因，即日起辞去学生会会长职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夜神月"
字迹依旧优雅，但语气明显少了往日的锋芒。围观同学议论纷纷，有人说他家庭变故，有人说他要出国留学，还有人说他在准备司法考试。
"夜雨同学！"弥海砂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你看公告了吗？月君不当会长了！"
"看到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没事吧？"
"超~有事的！"弥海砂眼睛闪闪发亮，"他现在沉迷做甜点！昨天烤了三次戚风蛋糕！"
夜神月？烤蛋糕？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现在在烹饪教室！"弥海砂拉着我就跑，"说要学习'普通人的生存技能'！"
烹饪教室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同学。透过窗户，我看到夜神月穿着纯白厨师服（为什么学校会有这种衣服？），正严肃地盯着烤箱，手里还拿着计时器。他身边站着家政老师，表情介于欣慰和惊恐之间。
"温度200度，时间35分钟。"夜神月自言自语，"表面金黄，内部松软..."
"夜神同学，"家政老师擦着汗，"这是第三次尝试了，其实已经很好..."
"不够完美。"夜神月皱眉，"前两次的塌陷率分别是17%和9%，这次必须归零。"
这是把烤蛋糕当化学实验了吗？我忍不住偷笑，突然注意到教室角落的储物柜上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L正一边吃泡芙一边记录夜神月的一举一动。
"夜雨同学也来了？"白鸽不知何时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型摄像机，"Watari需要夜神月的适应过程资料。"
"他现在什么情况？"我小声问。
"百年寿命适应期。"白鸽简短解释，"人类突然获得超长寿命时，通常会有三个阶段反应：否认、愤怒、接受。夜神月跳过了前两个，直接进入'优化人生'阶段。"
所以他现在是在...重新规划人生？从烤蛋糕开始？
教室里的夜神月取出蛋糕，完美金黄，没有一丝塌陷。他嘴角微微上扬——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真诚的一个微笑。
"成功了！"弥海砂欢呼着冲进去，"月君好厉害！"
夜神月迅速恢复扑克脸："基本操作而已。下一步是马卡龙，失败率高达73%的挑战。"
L从柜子上轻盈落地，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边："数据记录：夜神月的烘焙天赋评级B+，高于他的体育成绩。"
"你连这个都记录？"
"全面档案。"L咬了一口泡芙，"包括他昨晚对着镜子练习微笑43分钟。"
我差点笑喷："有视频吗？"
L默默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夜视录像：夜神月站在浴室镜子前，努力拉扯嘴角，尝试各种"亲切"表情，最后沮丧地揉脸。
"这能卖钱。"我擦掉笑出的眼泪，"校园头条：《基拉的微笑练习》！"
"禁止外传。"L严肃地说，"Watari机密资料。"
"那给我拷贝一份总行吧？"
"交换条件。"L歪着头，"你的最新符文样本。"
自从生命笔记事件后，Watari一直让我继续画那些奇怪的符文，说是要建立防护网。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我的"涂鸦"确实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成交。"我爽快答应，"不过你要告诉我夜神月还做了什么'普通人活动'。"
数据如下：
周二下午：参加社区老人院志愿服务（帮97岁老人修电脑）
周三早晨：在操场慢跑（计时，速度逐步提升）
周四晚上：观看校园棒球赛（做详细技术统计）
周五全天：图书馆阅读《如何与人愉快交谈》（做笔记37页）
最绝的是周六，夜神月居然去了动物园，而且特别关注了寿命最长的动物——乌龟。L的监控照片显示，他站在龟笼前沉思良久，然后买了本《龟类饲养指南》。
"他这是...在规划百年人生？"我翻着照片，哭笑不得。
"87%概率。"L点头，"剩余13%可能是伪装。"
"连养乌龟都研究？"
"乌龟寿命最长记录188岁。"L认真地说，"对百年计划有参考价值。"
我扶额叹息。曾经的基拉大人，现在在研究怎么养乌龟...世事难料啊！
周一的数学课上，夜神月回归校园。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依然俊美挺拔，但气场柔和了许多。当老师提问时，他甚至主动举手回答——以前他都是等老师点名才优雅地给出完美答案的。
"夜神同学变得好亲近啊..."女生们小声议论。
"听说他打算考烹饪学校？"
"不对，是法律系！我看到他看司法考试资料！"
夜神月对议论充耳不闻，专注地记着笔记。我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在画时间表——精确到每分钟的日常安排，包括"微笑练习"和"学习讲笑话"。
下课铃响，他走到我桌前："夜雨同学，有时间吗？"
全班瞬间安静。我僵在原地："有...有事？"
"关于你的涂鸦。"他压低声音，"能私下谈谈吗？"
天台。微风拂面，夜神月靠在栏杆上，表情复杂。
"你的符文，"他开门见山，"能影响寿命？"
"我...我不确定..."
"弥海砂在画类似的图案。"夜神月递给我一张纸，上面是弥海砂的日记本截图——在一堆爱心和"月君"字样中间，夹杂着几个歪歪扭扭但确实很像我的符文的图案。
"这..."
"上周三，她画了这个。"夜神月指着其中一个，"当天我父亲的高血压突然好转。医生说'不可思议'。"
"巧合吧？"
"上周五，这个。"他又指一个，"我母亲多年的腰痛消失了。"
我盯着那些涂鸦，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线条在我眼中开始发光、扭曲，然后重组——变成了一组我从未见过但莫名熟悉的符文。
"你看到了什么？"夜神月敏锐地问。
"图案...在变化..."
"果然。"他轻叹，"Watari没消除你的全部记忆。"
"什么意思？"
"你曾经是生命笔记的管理员。"夜神月直视我的眼睛，"那些符文不是涂鸦，是生命能量的调控代码。"
我大脑一片空白。管理员？代码？我只是个穿越来的同人女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夜神月罕见地没有追问，"我只是确认一下。如果你想起什么...关于如何控制这种力量，请告诉我。"
"为什么？"
"百年寿命是个礼物，也是个诅咒。"他望向远方，"我需要知道如何...妥善使用它。"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依然挺拔，但少了那种"我是新世界之神"的傲气。
L从水箱后面冒出来："谈话内容？"
我复述了一遍，L若有所思："他正在寻找新目标。危险度降低，但仍需监控。"
"那些符文真的能控制寿命？"
"理论上是。"L掏出一支红笔，"画给我看。你刚才看到的变异版。"
我接过笔，凭着记忆在笔记本上勾画。奇怪的是，手好像有自己的意志，自动修正我的错误，最终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复杂符文。
"验证通过。"L点点头，"这是中级调控符，能小幅延长寿命。"
"所以我真的...是什么管理员？"
"实习生。"L纠正，"但天赋异禀。Watari找到你时，你已经无意识中封印了一本外流的死亡笔记。"
记忆的碎片又开始闪回：黑色羽毛、红色笔记本、尖叫声...
"我为什么会失忆？"
"自我保护。"L简单地说，"现在，要完成你的工作吗？"
"什么工作？"
"校园防护网。"L指向远处的围墙，"画满符文，建立结界。防止死神和死亡笔记再次侵扰。"
就这样，我开始了"校园涂鸦者"的新生活。每天放学后，我拿着红笔在校园各处画上符文——操场边缘、图书馆地板、甚至食堂餐桌。没人阻止我，因为L已经搞定了校方，理由是"艺术治疗实验"。
一周后，奇迹发生了。
那是个满月之夜，我正在画最后一个符文——学校正门的石柱上。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所有符文同时发出微弱的红光，然后迅速隐没。紧接着，校园里所有电子设备——手机、电脑、电子钟——屏幕上都闪现出一个"W"标志，持续三秒后消失。
"结界完成。"L从阴影中走出，"夜雨屏障，Watari项目第108号，成功。"
"这就...完了？"
"基本防护。"L递给我一个盒子，"奖励。特制草莓蛋糕。"
我接过蛋糕，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不管我曾经是谁，现在，我只是个会画奇怪符文的普通学生。夜神月不再是基拉，L继续他的侦探游戏，弥海砂依然快乐地爱着她的月君...
"夜雨同学！"说曹操曹操到，弥海砂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你看！我的新作品！"
她举起一张纸，上面是用亮粉笔画的夜神月Q版，周围环绕着歪歪扭扭但确实有效的符文。
"月君说我的画有'特殊力量'！"她骄傲地宣布，"所以我要多画！让他永远健康！"
L和我对视一眼。看来夜神月找到了利用弥海砂天赋的方法...以最无害的方式。
"对了！"弥海砂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是校园文化祭，我们占卜社要办'真爱占卜屋'！夜雨同学一定要来帮忙！"
"占卜社不是只剩我们两个了吗？"
"又招新了！"弥海砂兴奋地说，"而且月君答应来当客座占卜师！"
夜神月？当占卜师？我看向L，他罕见地露出一个微笑："数据记录会很精彩。"
文化祭当天，"真爱占卜屋"大排长龙。夜神月穿着占星师长袍（弥海砂设计的，带着闪亮星星），僵硬地坐在水晶球后面。他的"占卜"完全基于概率计算和心理分析，但女生们依然被迷得七荤八素。
"你和心上人的匹配度...87.3%。"夜神月对一位脸红的女同学说，"建议周四下午表白，成功率提升12%。"
"好准！"女生尖叫，"夜神学长怎么知道我喜欢棒球队的田中同学？！"
"数据推理。"夜神月推了推眼镜，"你手机挂饰是棒球形状，昨天棒球赛时你在第三排尖叫了37次，其中23次是田中击球时。"
L蹲在角落狂记笔记："夜神月的观察力依旧敏锐。危险度回升3%。"
我负责画"爱情符文护身符"，其实就是把以前的涂鸦加工一下。没想到大受欢迎，订单排到了下周。
"夜雨同学的符文超灵验！"一个女生激动地说，"我送给了住院的奶奶，她第二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我的摊位被围得水泄不通。夜神月见状，居然过来帮我维持秩序——用他那套"效率最大化"的理论，把混乱的队伍整理得井井有条。
"谢谢。"我小声说。
"不必。"他平静地回答，"只是合理分配资源。"
看着他认真计算每人占卜时间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夜神月也不错。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基拉，而是一个...有点强迫症的优等生。
文化祭结束后的庆功宴上，夜神月甚至尝试说了一个笑话：
"为什么乌龟活得长？"他一本正经地问，"因为它们...行动缓慢？"
全场冷场。
"因为...它们带着夜雨同学的符文？"弥海砂试图救场。
夜神月思考了一下："数据支持这个结论。乌龟平均寿命与符文效力呈正相关。"
L突然笑出声——是真的"咯咯"笑，不是平时的"呵"。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夜神月。
"龙崎...笑了？"
"统计误差。"L立刻恢复面瘫，但嘴角还在抽搐。
夜神月看着L，突然也笑了——不是练习过的假笑，而是一个真实的、无奈的微笑："看来我们都需要练习'普通人'的技能。"
那一刻，我按下手机快门。后来这张照片被命名为《基拉与L的第一次真诚微笑》，在Watari内部广为流传。
文化祭圆满落幕，我的校园生活也回归平静。夜神月继续他的"百年人生计划"，L继续监视但增加了甜食摄入量，弥海砂继续画着带有神奇力量的涂鸦...
而我？我依然是那个偶尔画符文的同人女。只是现在，我的笔记本上不再只有"夜神月大猪蹄子"的涂鸦，还有真正的、能守护生命的符文。
至于那个穿越的秘密？那本我只看过同人没看过原作的《死亡笔记》？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在这里，现在，我有了自己的故事。
世事难料，确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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