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审判

当你虚脱般地被女警搀扶出来时，李警官的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

他走到被两名警员严密看守、坐在客厅唯一一把椅子上的夏以昼面前。夏以昼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死寂的沉默里

“夏以昼，”李警官的声音冰冷得能掉下冰碴，他举起一个装在物证袋里的、造型独特的U盘，“这是在你电脑主机箱内部隐蔽插槽里找到的。

里面存储的，是陈默坠楼前半小时，法学院公寓附近所有监控探头的强制覆盖程序日志！时间点完全吻合！还有，技术复原显示，陈默的手机在坠楼前最后一通电话后，收到过一个来源不明的加密数据包，触发了一个极其隐蔽的、能导致设备瞬间高负荷运行甚至短时失控的程序！

这个程序的核心代码片段，”李警官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和你电脑里某个加密文件夹中的开发痕迹，高度一致！你怎么解释？！”

指控如同雷霆万钧！铁证如山！

整个客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夏以昼身上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灯光下，他的脸色是一种失血的惨白，嘴唇紧抿着。但那双眼睛……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的眼睛，此刻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诡异。没有恐惧，没有慌乱，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被揭穿后的狰狞。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死水般的沉寂

他的目光，越过了咄咄逼人的李警官，越过了闪烁的警灯，越过了满墙如同诅咒般的你的照片，最后，精准地、牢牢地落在了你的脸上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解脱？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

然后，在满屋子警察的严密注视下，在无数闪光灯和摄像头的记录下，他用一种只有口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方式，对着你，清晰地“说”了三个字

别怕小苹果

紧接着，他的嘴唇又无声地开合，这一次，是六个字：

我替你顶罪

轰——！

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他什么意思？！顶罪？！顶什么罪？！他承认了陈默的事？那为什么要替你顶罪？！你做了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你吞没！你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夏以昼无声地说完那六个字，脸上的神情彻底归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他不再看你，重新低下头，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指控、闪光灯都与他无关。他像一个完成了某种神圣仪式的信徒，安静地等待最终的审判。

“带走！严加看管！”李警官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两名警员上前，动作不再有任何客气，用力将他从椅子上拽起。夏以昼没有任何反抗，顺从地被押着走向门口。经过你身边时，那股混合着阳光皂角和他身上特有冷冽气息的味道再次钻入鼻腔，让你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门被关上，隔绝了他最后的身影，也隔绝了那间如同噩梦陈列室般的公寓。但你颈间那裂开的苹果坠子，仿佛依旧在散发着阴冷的寒气，死死地烙印在皮肤上。他最后无声的“顶罪”，像一句最恶毒的诅咒，缠绕上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