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窗玻璃,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训练刚结束,莫惊澜额头上还挂着汗珠,随手抓过水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运动包敞开着扔在地上,散落着护腕、毛巾和换下的球衣。
就在她准备收拾东西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书包主隔层上方那张有些刺眼的粉红色信纸一角。刚才训练前换衣服时塞进去的,还没来得及处理。她皱了下英气的眉头,粗鲁地拉开拉链,一把将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纸抽了出来。
信纸很普通,粉嫩嫩的色调显然不符合莫惊澜的审美。信封没有署名。她三下五除二打开,几行整齐但略显拘谨的字迹映入眼帘:
“莫惊澜同学:
你好!很冒昧写下这些话。一直很欣赏你在足球场上的样子,充满了生命力和拼搏的精神。每一场比赛,看到你奔跑、进球、和队友击掌庆祝,都让人感觉阳光都明亮了几分。谢谢你带给球场的活力!
一个默默关注你的同学。”
就这?没了?没有名字,没有要求,也没有写什么乱七八糟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莫惊澜捏着信纸,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训练场上横扫千军的自信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和不自在。
她不怕球门前的压力,不怕和人高马大的对手拼抢,但这种被人在暗处“默默关注”的感觉,让她像踩进了烂泥地一样不得劲。该笑?该生气?还是该当没事发生?白羊座直来直去的性格对这种模糊的情感表达产生了本能的不适和轻微的困扰——仿佛一个完全陌生的球被莫名其妙地踢到了她的半场,她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正好顾清和作为班长,刚刚来体育部拿一份运动器材签收单,此刻刚走到体育馆门口。
莫惊澜像看到救星一样,眼睛一亮!她攥着那封信,大步流星地跨过散落在地上的水壶毛巾,几步冲到顾清和面前,二话不说把信纸往顾清和手里一拍:“班长!这个!交给你了!”
顾清和有些诧异地看着突然被塞到手里的粉红色信纸,待看清上面字迹并非公文,又抬眼看了看莫惊澜那张写满“麻烦”、“困扰”和“快帮我搞定它”的直白表情,瞬间明白了大概是什么。
她扫了一眼信的内容,表情管理完美无缺,只是淡定地点点头:“明白了。”没有丝毫八卦和追问的意思,充分体现了狮子班长处理事务的可靠和边界感。
在教室后面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立着一个顾清和提议、经全班同意设立的“班级青春档案”匿名木箱。平时会收纳一些大家的匿名小建议、奇思妙想、甚至是对班级未来的期许纸条。此刻,顾清和走到木箱前,拿出钥匙打开下方单独加锁的小抽屉(用于存放可能涉及个人隐私类的匿名物),把莫惊澜递来的信仔细对折,平平整整地放了进去,然后重新锁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份需要代为保管、并尊重当事人隐私的普通物品,仅此而已。
旁边正在拿自己书包准备溜去小卖部的赵天宇,恰好目睹了莫惊澜塞信给顾清和以及顾清和将其锁进抽屉的全过程!他惊讶地张大了嘴,仿佛看到了外星生物!
“哇靠!澜姐!”赵天宇难以置信地凑近,压低声音,对着刚背上运动包走过来的莫惊澜挤眉弄眼,“匿名情书诶!你就这么……嗯……上交国库了?不是吧阿sir!你也太……太不解风情了吧?!” 他夸张地摇着头,仿佛莫惊澜错过了一个亿。
莫惊澜正被这事弄得有点烦躁,一把将运动包甩上肩头,对着赵天宇挥了挥拳头,没好气地说:“不然呢?留着过年啊?烦死了!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训练去了!” 说完,她撞开挡路的赵天宇,一身运动装束带着清爽的汗味和球场上未散的斗志,风风火火地径直走向下一个训练场地——橄榄球场。阳光给她挺拔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仿佛刚才那点小小的困扰,已被她那颗纯粹热爱运动的心完全甩在了脑后。赵天宇看着她的背影,只能默默摇头感慨:“果然是澜姐,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