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冬日午后难得的暖阳懒懒地透过玻璃窗。
地点在温疏棠家中。说是“家”,众人踏进的却更像是一个充满艺术感的小型私人演奏厅。空间并不算大得离谱,但挑高很高,弧形拱顶设计,墙壁覆盖着良好的吸音软包和深色樱桃木饰面,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静静地立在一角,旁边还有琴谱架和小提琴谱台。几排舒适的丝绒沙发椅成弧线排列,最特别的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将外面冬日花园的枯山水景色框成了一幅静谧的天然画作。
“哇!隔音效果真好!外面的风声一点都听不见了!”柯意遥一进来就忍不住感叹道。
“这样安时锦跳舞就不会担心吵到邻居了!”莫惊澜大大咧咧地补充。
温疏棠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高领羊绒衫和浅咖色长裤,气质随和优雅。她笑着点头:“嗯,这里练琴确实方便些。大家随意坐。”
孟晚瑜立刻亮出了她的看家本领——一个三层英式下午茶点心架!最底层是迷你三明治(黄瓜奶酪、烟熏三文鱼),中层是刚烤好的蔓越莓司康配凝脂奶油和自制蓝莓酱,最上层是马卡龙、迷你水果挞和温疏棠最喜欢的抹茶歌剧蛋糕!旁边配着精致的骨瓷茶具和一套滤好的锡兰红茶!香气瞬间俘获了所有人!
苏明玉则给每个人都送上了一个小小的、带着冬日雪景元素的钥匙扣挂件(亲手刺绣的小雪花、钩编的小雪人或串珠小松果):“手工小礼物,谢谢大家帮我带了很多资料!”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温疏棠走向琴谱架,取出了自己的小提琴。没有过多的开场白,她微微颔首,琴弓优雅地搭上琴弦。
悠扬而灵动的旋律流淌出来——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的第一乐章片段。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落在她身上和地板上。她闭着眼,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跃动,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摆动。那琴声如同被阳光温暖过的山涧清泉,充满了活力、甜美与偶尔深邃的感情,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产生了令人心醉的共鸣。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温疏棠浅浅一笑,退到一边。安时锦像被琴声赋予了魔法,她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非常适合舞动的棉质衬衫和修身长裤。不需要任何音乐准备,她只是即兴地,舒展身体,踏着空气中还未消散的乐符余韵,自由地舞动起来。她的动作融合了现代舞的流畅与力量,仿佛在回应刚才门德尔松的旋律。旋转、跳跃、伸展、停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感染力,不完美,却无比真实动人!林一禾看得入迷,手里的马卡龙都忘了吃。
舞蹈结束,安时锦微微喘着气,脸颊泛红,赢得了更加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接着,林一禾站到了钢琴旁那块稍显空旷的位置。她没有温疏棠的技艺和安时锦的舞姿,但此刻也被这纯然友情的艺术氛围感染。她摊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那是她昨晚特意为新作写的关于冬日花园和新年的小诗。灯光下,她清亮中带着一丝羞涩的声音响起,朗诵着那些带着稚气却真挚如水晶的诗行:“……雪花在窗外旋转着诗行,炉火在心里低吟着梦想……”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坐在角落沙发上喝红茶的姜望溪,忽然站起身,径直走向那架黑色的钢琴。她没有看任何乐谱,只是在钢琴前坐下,手指抚过琴键。然后,一串清澈如冰泉、稳定得像节拍器敲击、结构异常严谨却不失流畅的莫扎特小奏鸣曲片段(K545)行板段落,从她指尖流泻而出!旋律简单干净,节奏精准无比,完美得像逻辑推导出的答案,为林一禾的诗朗诵提供了理性而不失温度的衬底!这是属于姜望溪的独特浪漫表达。
“哇哦!深藏不露啊姜委员!”柯意遥惊呼!
“太好听了!简直是神级背景音乐!”苏明玉鼓掌。
空气中流淌着小提琴留下的悠长余韵、现代舞挥洒的活力光影、诗歌朗诵的柔软心意、钢琴声构筑的理性基底……朋友们或坐或立,吃着孟晚瑜带来的精致点心,喝着温热的红茶,看着玻璃幕墙外静谧的冬日花园景色。没有外人,没有主题要求,只有最纯粹的朋友间对艺术或质朴或优雅的分享,对彼此才华的欣赏,以及那份卸下所有防备和学业压力后的、无拘无束的欢愉。茶香、点心香、朋友的笑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沉醉的暖意,驱散了窗外的所有严寒。这是一个只属于她们的,用艺术和友情构筑的“秘密基地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