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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

上帝关了我的一扇门,那我就重建房子,顺便再给上帝两巴掌

班会课的钟声响了很久,关重祁的耳朵还在嗡鸣。刚才心里炸开的那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你关了门,我就拆了墙重建!” 她死死攥着笔,指节泛白,笔杆上的塑料被捏出了月牙形的印子。

王老师还在讲台上说什么,她听不清了。只看见前桌那个笑她“死要面子”的男生转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换作平时,她早把头埋进臂弯里了,可今天不一样——她迎着那鬼脸,狠狠瞪了回去。男生的脸僵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转了回去。

真奇怪,原来瞪回去也没那么难。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手心全是汗,刚才被指甲掐出的红印火辣辣地疼。可这疼里,竟混着点奇异的快意。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炸开了,不是委屈,不是难过,是更烈的东西——像野火,从心底烧起来,顺着血管往四肢窜,烧得她指尖发麻,眼睛发亮。

放学铃一响,她抓起书包就往外冲。林薇在后面喊她:“关重祁,等等我!” 她没回头,脚步没停。走廊里体育委员和几个男生还在堵着路说笑,看见她过来,故意往中间挤了挤。换作平时,她会低着头从缝里钻过去,可今天,她径直往前走——走到体育委员面前时,他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她听见身后有人“咦”了一声,可她没回头。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烧得她想跑,想喊,想把那些公式定理全都吞进肚子里,变成拆墙的锤子。

回到出租屋,她把书包往地上一摔,翻出所有的数学课本。从高一到高三,堆了半桌子,封皮有的卷了边,有的沾着油渍。以前看见这些书就头疼,今天却觉得它们像敌人——明晃晃地站在那里,等着她宣战。

她找出最旧的那本高一课本,翻开第一页。集合、定义域、函数图像……这些曾经让她发懵的词,此刻在她眼里变成了堡垒的砖。她拿起红笔,在“函数”两个字上狠狠画了个圈——就从这里开始拆。

可刚看了两行,脑子就像被塞了团棉花。她想起王老师说的“理科这条路你走不通”,想起体育委员晃着的笔记本,心里的火“蹭”地又窜上来。她抓起课本,用力往墙上砸——“砰”的一声,书脊裂开了,纸页散了一地。

她盯着地上的散页,胸口剧烈起伏。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数学公式上,晕开一小片墨渍。

没用的?连高一课本都看不懂,还说什么拆墙?还说什么耳光?她蹲下去,捡起散页,手指被纸页割出了小口子,血珠渗出来,滴在“f(x)”上,像个嘲讽的句号。

“你挡不住我……”她对着空气小声说,声音抖得厉害。

“你挡不住我……”她又说一遍,声音大了点。

“你挡不住我!”

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震得窗户嗡嗡响。她猛地站起来,把散页一张张捡起来,用胶带粘好。书脊裂得厉害,她就用绳子捆了三圈,勒得指节发白。

粘好书,她坐在桌前,重新翻开第一页。这次,她没急着看公式,而是拿出草稿纸,一笔一画地抄——把“集合的定义”抄了十遍,把“函数的三要素”抄了二十遍。抄到手指发酸,抄到那些字在脑子里生根,抄到窗外的天完全黑透,出租屋里只剩下台灯的光。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想起没吃晚饭。摸出兜里的零钱,只有五块三。她下楼买了两个冷馒头,就着自来水啃——馒头噎得嗓子疼,可她吃得很快,像在跟时间抢。

回到出租屋,她接着抄。抄到后半夜,眼皮开始打架,台灯的光在眼前晃成一团。她想起以前晚自习时总是打瞌睡,被王老师用粉笔头砸醒。现在没人砸她了,可她不能睡。她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泼脸——冰冷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激得她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下挂着青黑,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有团火在里面烧。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却带着股狠劲。

“拆墙开始了。”她对镜子里的人说。

回到桌前,她把台灯调亮,翻开初中数学课本——从最基础的开始,她想。初一的代数,初二的几何,初三的函数……一页页地啃,像头牛,对着草垛,一点一点地嚼。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晨雾透过窗户飘进来,落在课本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没管,只是不停地写,不停地算。手指上的裂口更疼了,她找了块创可贴贴上,继续写。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她终于解出了第一道解析几何题——就是上周随堂练错的那道,负号题。

她盯着草稿纸上的步骤,一遍,两遍,三遍……没错,真的没错!辅助线画对了,公式用对了,负号也没弄混!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解”字上,晕开了墨。可这次的眼泪是热的,带着点甜,像心里的火,烧化了冰。

她把那道题的步骤工工整整地抄在错题本上,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歪歪扭扭的,像刚学写字的孩子画的。

抬头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了。楼下传来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远处有公交车驶过的鸣笛声。新的一天开始了,可她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心里的火还在烧,烧得她想立刻拿起课本继续啃。她找出手机,翻出之前存的自习室广告——是在校外小巷里的那种,一个月只要一百块,只有一张桌一盏灯,广告上写着“绝对安静,无人打扰”。

她立刻抓起钥匙,往自习室跑。路上买了个热包子,边跑边啃,包子馅掉在衣服上也没管。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烧得她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拆墙的锤子,她已经找到了。

自习室在巷子最深处,铁皮门,挂着个褪色的牌子:“静心自习室’。老板是个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看她交了钱,指了指最里面的隔间:“小姑娘,那屋没人,灯在桌上。”

隔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墙壁是隔音棉做的,关上门,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桌上的台灯落了点灰,她用袖子擦了擦——灯光亮起来,暖黄的,照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像舞台的聚光灯。

她从书包里拿出所有课本,堆在桌上。然后找出一卷胶带,把那些让她头疼的公式定理全都抄在纸上,一条条贴满了隔间的墙壁——函数图像、三角函数公式、立体几何辅助线技巧……红色的、蓝色的、黑色的笔迹,像作战地图,贴得满满当当。

贴完最后一张,她退后一步,看着满墙的公式,笑了。

心里的火还在烧,烧得她眼眶发烫。她知道,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她的战场。外面的嘲笑、老师的否定、同学的白眼……都被关在了门外。门内,只有她,满墙的公式,和一把拆墙的锤子。

她坐在椅子上,翻开初中课本,拿起笔。这次,笔尖落在纸上时,没有抖。

“你挡不住我。”她在心里说。

这次,声音很稳,像钉子,狠狠砸进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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