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静室,魏无羡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将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蓝忘机早已起身,穿戴整齐后轻轻掩上门,前往兰室见蓝启仁。
静室内只剩下魏无羡均匀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宁静。
半个时辰后,魏无羡终于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打了个哈欠,这才从榻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他走到铜盆前,
掬起一捧清水泼在脸上,清凉的触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洗漱完毕后,
他随手将蓝忘机的抹额往怀里一揣,哼着小曲儿推开了静室的门。
不知不觉间,魏无羡的脚步将他带到了寒室门口。望着眼前泛着淡淡蓝光的结界,
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伸手轻轻触碰结界,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却让他笑得更加灿烂。
“哎呦,好痛啊。”
他故作夸张地叫了一声,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张符咒,指尖轻弹,符咒化作一道金光射向结界。下一刻,
“嘭”
的一声巨响,结界应声而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寒室的门缓缓打开,蓝曦臣一袭白衣,神色淡然地走了出来。
看到坐在台阶上、正冲自己笑得一脸无辜的魏无羡,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温和。
魏无羡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笑嘻嘻地说道:
“泽芜君,过来坐啊。”
蓝曦臣微微皱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到魏无羡身旁,撩起衣摆坐了下来。台阶冰凉,但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
“魏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寒室?”
蓝曦臣侧过头,目光温和地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蓝曦臣的脸看了许久,直到对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才悠悠开口道:
“泽芜君气色不好,看来还是没有想通啊。”
蓝曦臣闻言,眸光微微一暗,沉默不语。魏无羡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人生在世,逍遥自在最重要,没有必要因为他人过错,苛责自己。”
蓝曦臣轻叹一声,望向远处连绵的青山,低声道:
“魏公子此言差矣。有些事,并非能轻易释怀。”
魏无羡耸了耸肩,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随后递给蓝曦臣:
“要不要来一口?这可是我从山下偷偷带回来的天子笑,味道不错。”
蓝曦臣摇头婉拒:
“云深不知处禁酒,魏公子还是收起来吧。”
魏无羡撇了撇嘴,将酒壶塞回怀里:
“泽芜君,你总是这么规矩,不累吗?”
蓝曦臣淡淡一笑:
“规矩立世,方能心安。”
魏无羡歪着头看他,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可有些规矩,本就是人定的。若是连自己都不快乐,守着这些规矩又有何用?”
蓝曦臣怔了怔,魏无羡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说道:
“泽芜君,我知你心中郁结。但金光瑶之事,错不在你。你何必将他人的罪孽背负在自己身上?”
蓝曦臣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若非我识人不清,又怎会酿成如此大祸?”
魏无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看错人?泽芜君,你待人以诚,这本是你的优点,何必因此自责?”
蓝曦臣苦笑一声:
“优点?或许正是这份‘以诚待人’,害了更多人。”
魏无羡摇头:
“以诚待人并非过错,错的是利用他的人。泽芜君,你该放过自己了。”
蓝曦臣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丝疲惫。他轻声道:
“或许吧。”
魏无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
“我该回去了,再晚,蓝湛又要担心了。”
蓝曦臣点头:
“魏公子慢走。”
蓝曦臣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缓缓起身,拂去衣摆上的尘埃,
转身走回寒室。门扉轻轻合上,结界重新凝聚,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