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时,谢明漪是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的。她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帐顶绣纹,鼻尖萦绕的药香淡了些,却多了丝玄色衣料上惯有的墨香——谢危应当还没走。
她动了动手指,才发觉掌心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薄茧触感,像是昨夜有人轻轻握过。头还有些昏沉,昨夜的梦境碎片般涌上来:雨里等待的慌乱、见到谢危时的委屈,还有……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说的话,竟好像都顺着呓语漏了出去。
谢明漪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肩头,露出的脖颈都泛着红。她环顾四周,正看见谢危端着药碗从外间走进来,玄色常服衬得他肩背挺直,只是眼下的红血丝藏不住,显然是守了她一夜。
谢危醒啦
谢危的声音和平日没两样,低哑却沉稳,他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谢危烧退了些,太医说今日再喝两剂药,便无大碍了。
他的指尖带着惯有的微凉,触到额头时,谢明漪却像被烫到般缩了缩,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有没有听见?昨夜那些话,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谢危像是没察觉她的异样,转身去拿一旁的蜜饯,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寻常事。
谢危药还是有些苦,我让厨房备了你爱吃的荔枝蜜饯,等会儿喝完药吃一颗。
谢明漪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指尖掐进掌心,试探着开口。
谢明漪我……昨夜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她的声音发颤,目光紧紧盯着谢危的侧脸,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谢危拿蜜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转过身,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些。
谢危没什么,就说些担心我的话,还劝我别总自己扛事。
他避开了那些关于“喜欢”的字眼,语气轻得像在提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谢危你病着,思绪乱些也正常。
听到这话,谢明漪的心既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
松的是他好像没听见那些私密的告白,失落的是……他好像真的没听见。
她垂下眼,看着被子上的绣纹,声音低了下去。
谢明漪哦……原来是这样。
谢危将蜜饯放在药碗旁,伸手扶她坐起身,还替她在背后垫了个软枕。
谢危先喝药吧,凉了就更苦了。
他的动作依旧温柔,替她拢了拢滑落的发丝,指尖无意间蹭过她的耳尖,却快得像只是无意之举。
谢明漪接过药碗,低头看着碗里深褐色的药汁,鼻尖萦绕着苦涩的气息,心里却比药还涩。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药,不敢再看谢危,只听见他在一旁轻声说。
谢危慢点喝,别呛着
其实谢危怎会没听见?
昨夜那些话,像烧红的针,一针针扎在他心上,让他一夜无眠。
他不是不愿回应,只是不敢。
更何况,他是她的“哥哥”,这个身份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两人之间。
他怕捅破这层窗户纸后,连如今这样安稳的陪伴都做不到;怕她因为自己,被卷进那些看不见的纷争里,重蹈他当年的覆辙。
喝完药,谢明漪刚要拿蜜饯,却被谢危先一步递到了嘴边。
他的指尖捏着蜜饯,动作自然得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
谢危含着吧,能压一压苦味。
谢明漪张口含住蜜饯,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却没驱散心口的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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