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厅的路上，几个人挤在一辆商务车里，樊振东和队友在后座聊刚才训练的趣事，林高远和李园坐在前排，偶尔从后视镜里对上视线，又都慌忙移开，嘴角却偷偷带着笑。
餐厅是队友选的，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家常菜馆，包厢里一坐下，菜单就被抢着递到李园面前。“李园老师点菜，我们不挑！”王皓把笔塞给她，眼神却瞟向林高远，带着点“看你表现”的暗示。
林高远没说话，只是在李园翻菜单时，轻轻说了句：“她不太能吃辣。”说完自己先愣了下——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却记住了她刚才整理东西时，把辣椒酱推到一边的小动作。
李园抬头看他，眼里闪过点惊讶，随即笑了笑，在几个不辣的菜名旁打了勾，又加了道油焖大虾——她记得超市里他往车里放了两盒虾味薯片。
菜上桌时，樊振东故意把那盘虾往林高远面前推了推：“高远爱吃这个，多吃点。”林高远没接话，夹起一只剥好的虾，犹豫了下，放进了李园碗里。动作不算自然，指尖还碰到了她的碗沿，两人都顿了下，周围瞬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李园的脸又红了，却还是把虾吃了，小声说了句“谢谢”。林高远耳尖发烫，埋头扒饭，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队友们聊着比赛和创作，话题偶尔落到他俩身上，逗得两人不好意思，却也没真生气，包厢里的笑声混着饭菜香，暖融融的，像这初夏的傍晚，不热，却让人心里发甜。
吃到一半，李园起身去洗手间，林高远下意识想跟着站起来，被王皓一把按住：“坐下吧，还怕人跑了？”他红着脸坐回去，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背影到门口，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低头发现碗里多了几只剥好的虾，是樊振东放的，对方冲他挑了挑眉，眼里满是了然。
李园推开卫生间的门，廊灯下的瓷砖泛着冷光。她从包里摸出烟盒，指尖有点抖，抽出一根衔在嘴里，打火机“咔哒”一声燃起小簇火苗，烟雾漫开时，才轻轻舒了口气。
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红，眼底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她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烟蒂的火星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刚才在包厢里，林高远把虾放进她碗里时，她其实慌了一下——镜头会不会拍到她眼里的惊讶？队友起哄时，她的笑够不够自然？甚至刚才点菜时，选那道虾是不是太刻意了？
她平时不怎么抽烟，只有写剧本卡壳时才会抽一根。可现在，脑子里盘旋的全是“真人秀”三个字。怕自己说错话，怕反应太僵硬，怕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被放大解读，更怕……怕自己那些藏不住的紧张，其实早就被镜头捕捉得一清二楚。
烟抽到一半，她掐灭在洗手池里，掬了捧冷水拍在脸上。镜子里的人眼神清亮了些，她对着自己扯了扯嘴角——其实也没那么难，至少林高远的队友很随和，至少……刚才他说“她不太能吃辣”时，眼里的认真不像演的。
她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廊尽头传来包厢里的笑声，林高远的声音混在里面，闷闷的，却很清晰。她走过去，脚步比来时稳了些，心里那点不安，像被风吹散的烟，淡了不少。
餐厅门口的风带着点饭香，李园拎着包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了眼亮着灯的包厢：“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聊。”
林高远几乎是立刻站起来：“我送你。”话音刚落，胳膊就被王皓死死拽住，对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笑：“送什么送？让人家姑娘清静会儿，别老黏着。”
另一个队友也凑过来，故意把他往回推：“就是，我们还有事跟你说呢——关于下次混双配对的。”
林高远被拽得一个踉跄，回头瞪他们，眼里却没真生气，只是急着往李园那边看。她站在路灯下，听见动静笑了笑，摆摆手：“不用送，我打车就行，不远。”
“那……到家给我发消息。”他这话喊得有点急，说完才觉出不妥，耳尖腾地红了，被队友们笑得更欢。
李园应了声“好”，转身走向路边的出租车，拉车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林高远正被队友们围着，半个身子还在往外挣，像只急着归巢的鸟。她弯了弯眼，坐进车里，后视镜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烘烘的。
包厢里，林高远终于挣脱队友，扒着窗户往外看，直到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才回头，对着笑作一团的众人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训练去！”话虽硬气，嘴角却绷不住地上扬，手机攥在手里，屏幕亮着，等着那条“到家了”的消息。
林高远刚推开宿舍门，就把手机摸了出来，屏幕亮着和李园的聊天框，手指悬在输入栏上，删删改改半天。
“今天……谢谢你。”觉得太生分，删了。
“队友们没吓着你吧？”又觉得太刻意，也删了。
他往床上一坐，盯着天花板发呆，耳边还回响着队友们起哄的话。最后咬了咬牙，敲下一行字：“明天上午没训练，要不要一起去公园走走？就……随便逛逛。”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会不会太突然？她要是没空怎么办？
手机在手里震了震，李园回得很快：“好啊，几点？”
林高远猛地坐直了，指尖有点麻，赶紧回：“九点？我去接你。”
“嗯，”后面还跟了个笑脸表情。
他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半天，忽然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倒下去用枕头捂住脸，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连带着呼吸都轻了些，像怕惊扰了这藏不住的雀跃。宿舍的灯照着他泛红的耳尖，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紫竹园的竹林绿得发脆，晨露还挂在叶尖上。林高远和李园并肩走着，竹影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偶尔碰到手臂，会像触电似的分开，又忍不住慢慢靠近。
“这里空气真好。”李园抬头看竹叶间漏下的阳光，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清晨的慵懒。
林高远“嗯”了一声，视线却总不自觉往她那边飘，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一阵小小的骚动打断。几个举着球拍的年轻人快步走过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是林高远吗？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他愣了下，随即笑了笑，接过笔和球拍。粉丝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上次比赛打得太帅了”“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