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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圣岚,你的命运,由霓虹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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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场的灯光将黄昏照得如同白昼。
姜千鹤站在看台边缘,目光追随着场上奔跑的身影。
严浩翔正在带队训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经过军事演练,完全不同于其他队员的散漫。
沈诺“他从来不会失误。”
沈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目光柔和地落在严浩翔身上。
姜千鹤注意到她今天没穿校服外套,而是套了一件明显大一号的足球队外套——袖口卷了三圈才露出手腕。
姜千鹤“你们认识很久了?”
姜千鹤接过沈诺递来的饮料。
沈诺嘴角微微上扬。
沈诺“从我能记事起。”
她指向球场右角。
沈诺“六岁那年,我在那里摔破了膝盖,是他背我去医务室的。”
仿佛感应到她们的谈话,严浩翔突然转头看向看台。
即使隔着半个球场,姜千鹤也能看到他眼神瞬间的变化——从锐利如刀到温柔似水,只因为看到了沈诺。
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队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开。
严浩翔大步走向看台,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沈诺“喝水。”
沈诺将另一瓶饮料递过去,同时从包里取出毛巾。
沈诺“你左脚的绷带松了。”
严浩翔接过毛巾,却先擦了擦沈诺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严浩翔“资料室查得怎么样?”
姜千鹤挑眉。
是她第一次听到严浩翔一次性说这么多字。
沈诺“一无所获。”
沈诺叹气。
沈诺“官俊臣肯定提前清理过......”
她的话戛然而止,严浩翔突然蹲下身,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系紧她松开的鞋带。
这个如此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队......队长?”一个足球队员呆立在几步开外,手里的水瓶掉在地上。
严浩翔站起身,表情重新变得冷峻,但姜千鹤敏锐地注意到他耳尖泛红。
严浩翔“训练加三圈。”
他对那个队员说,声音冷得像冰。
队员哀嚎着跑开,沈诺却轻笑。
沈诺“严队长好大的官威。”
严浩翔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姜千鹤差点以为那是笑容的雏形。
严浩翔“晚上天台见。”
他对沈诺低声说,然后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
姜千鹤“他约你去天台?”
姜千鹤有些意外。
沈诺将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沈诺“每周三晚上,我们会在那里......”
她顿了顿。
沈诺“讨论学生会工作。”
姜千鹤决定不拆穿这个拙劣的谎言。
夜幕降临后,沈诺带着姜千鹤潜入行政楼顶层的资料室。
这里存放着圣岚建校以来的所有档案,理论上不对学生开放。
沈诺“严浩翔给的钥匙。”
沈诺晃了晃手中古老的铜钥匙。
沈诺“他父亲是校董会成员。”
资料室弥漫着纸张和灰尘的气息。
沈诺径直走向最里侧的金属柜。
沈诺“学生档案在这里,按年份分类。”
她们很快找到了二十年前的毕业生名册。
姜千鹤翻到母亲那一届,手指停在一张集体照上——年轻的母亲站在第二排右侧,而她身旁的女生面容模糊,像是被人刻意刮花了。
姜千鹤“这是......”
沈诺“白橘的母亲。”
沈诺凑近观察。
沈诺“白老师。”
沈诺“她教授音乐理论,在你母亲去世后突然辞职。”
姜千鹤继续翻阅,突然发现一页被撕掉的痕迹。
残留的页脚上有一个小小的数字:7。
沈诺“玫瑰俱乐部的标记。”
沈诺倒吸一口气。
沈诺“看来他们早就在清除证据了。”
正当她们专注研究时,资料室的门突然打开。
两人僵在原地,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沈诺“严浩翔?”
沈诺松了口气。"
沈诺“你怎么…”
严浩翔“官俊臣在楼下。”
严浩翔快步走来。
严浩翔“姜千鹤,宋轻竹在二楼西侧楼梯等你,说有紧急发现。”
姜千鹤会意,迅速收拾资料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她瞥见严浩翔从背后环住沈诺,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的画面。
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无声转动,红灯闪烁。
二楼的楼梯间空无一人。
姜千鹤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严浩翔只是想和沈诺独处。
她摇头轻笑,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
官俊臣“......档案已经处理干净了。”
是官俊臣的声音。
姜千鹤屏住呼吸,贴在墙边。
官俊臣“保险库那边呢?”
另一个声音问道——是李嘉森。
李嘉森“左奇函会搞定。”
李嘉森“问题是沈诺和严浩翔,他们查得太深了。”
李嘉森“需要警告一下吗?”
官俊臣的冷笑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
官俊臣“严小少爷可不好动。”
官俊臣“不过......”
声音渐渐远去。
官俊臣“每个人都有软肋。”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姜千鹤才长舒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发现沈诺发来的消息:
沈诺「找到白橘母亲的住址了,明天去查。」
回宿舍的路上,姜千鹤经过足球场。
夜训已经结束,场边只有一个人影——严浩翔还在这里,正低头摆弄手机。
姜千鹤本想悄悄离开,却听到他对着电话说。
严浩翔“......确保沈诺的安全。”
严浩翔“不管用什么代价。”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姜千鹤从未听过的紧绷感,像是钢丝被拉到极限。
次日清晨,姜千鹤在教学楼前遇到了沈诺。
她手里拿着一盒柠檬糖,正往嘴里丢了一颗。
姜千鹤“严浩翔的每日礼物?”
姜千鹤指了指糖盒。
沈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沈诺“从初中开始,每天一盒,从未间断。”
她打开储物柜取书,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本笔记和几盒未开封的柠檬糖。
沈诺“即使吵架冷战,糖也会准时出现。”
姜千鹤注意到每盒糖上都贴着小标签,写着日期和简短的天气符号。
今天的标签上画着一个小太阳。
沈诺“他记得我怕黑。”
沈诺轻声解释。
沈诺“雨天会多放一盒。”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沈诺拉着姜千鹤去了天台——她们约好在这里与严浩翔汇合,前往白橘母亲的住处调查。
沈诺“他迟到了。”
沈诺看了看手表,眉头微皱。
沈诺“这很不寻常。”
正说着,天台的门被猛地推开。
严浩翔大步走来,脸色异常凝重。
严浩翔“计划取消。”
他直接拉起沈诺的手。
严浩翔“你父亲刚才联系校方,要求你立刻回家。”
沈诺的脸色瞬间变白。
沈诺“他发现了?”
严浩翔“不止。”
严浩翔的目光扫过姜千鹤。
严浩翔“白橘的母亲昨晚去世了。”
严浩翔“官方说法是心脏病发作,但......”
姜千鹤“但沈家的人突然召回你,说明事情不简单。”
姜千鹤接上他的话。
沈诺握紧严浩翔的手。
沈诺“我得回去一趟。”
她转向姜千鹤。
沈诺“调查暂停,等我消息。”
严浩翔护送沈诺离开前,突然回头对姜千鹤说。
严浩翔“小心张函瑞。”
严浩翔“他今天没来上课。”
姜千鹤独自站在天台上,思绪万千。
白橘母亲突然离世,沈诺被紧急召回,张函瑞无故缺席......
这些事件太过巧合。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桂源的电话。
姜千鹤“你上次说见过我母亲,是在什么场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张桂源“少年组决赛后的晚宴。”
张桂源“她和一个音乐老师在一起......”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迟疑。
张桂源“等等,我想起来了,就是白橘的母亲。”
姜千鹤的心跳加速。
姜千鹤“她们的关系看起来怎么样?”
张桂源“很亲密。”
张桂源肯定地说。
张桂源“白老师给了你母亲一个小盒子,像是......像是装乐谱的。”
张桂源“后来我看到她们一起离开了宴会。”
线索开始连接。
姜千鹤挂断电话,决定冒险一搏——她需要进入那个保险库,而密码可能就藏在母亲最后接触的乐谱中。
但首先,她得找到张函瑞。如果真如严浩翔所说,他的缺席绝非偶然。
图书馆的钢琴室空无一人,但琴盖上放着一张字条:
「想知道真相,来玫瑰园。——R」
R。Rose。
玫瑰。
圣岚的玫瑰园位于校园最古老的区域,传闻是建校者为了纪念早逝的爱人而建。
姜千鹤穿过茂密的灌木丛,来到园中心的小亭子。
张函瑞果然在这里,正对着满园玫瑰弹奏一首陌生的曲子。
看到姜千鹤,他的手指停在琴键上。
张函瑞“你来得比我预计的早。”
他微笑着说。
张函瑞“看来沈诺和严浩翔的警告没能阻止你。”
姜千鹤警惕地保持距离。
姜千鹤“白橘的母亲死了。”
张函瑞“我知道。”
张函瑞的表情毫无波动。
张函瑞“就像我知道你母亲死亡的真相一样。”
他弹了一个不和谐的和弦。
张函瑞“玫瑰俱乐部保守了太多秘密,是时候让一些真相见光了。”
他从琴凳下取出一个小提琴盒——与照片中白橘母亲拿的一模一样。
张函瑞“保险库的密码不是曲目编号。”
张函瑞轻声说。
张函瑞“是你母亲最后演奏的音符序列。”
张函瑞“而这段旋律,就藏在这个盒子里。”
姜千鹤伸手去接,张函瑞却突然收回。
张函瑞“代价是一个承诺。”
姜千鹤“什么承诺?”
张函瑞“无论你发现什么,都不要牵连沈诺和严浩翔。”
他的眼神异常认真。
张函瑞“他们的家族与这些事无关。”
姜千鹤点头应允。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琴盒时,远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
张函瑞望向声音的方向,表情突然变得忧伤。
张函瑞“快走吧,姜千鹤。”
张函瑞“游戏即将进入下一阶段,而你需要做好准备。”
回宿舍的路上,姜千鹤打开琴盒。
里面没有乐器,只有一张泛黄的乐谱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母亲与白橘的母亲,两人站在旧音乐厅前,手中各拿着一朵玫瑰。
乐谱的空白处写着一行小字:
「当第七朵玫瑰凋谢时,真相将在月光下显现。」
姜千鹤翻到背面,发现七个音符被特别标注出来——这应该就是保险库的密码。
令她心惊的是乐谱右下角的标记:一个小小的孔雀羽毛,和她母亲生前用的私人印章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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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财富与特权的象征,也是欲望与阴谋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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