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丁程鑫摊开语文课本，刚读到“蒹葭苍苍”，后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回头，看见马嘉祺正把一个篮球往桌肚里塞，校服领口沾着片草叶。
“又去打球了？”丁程鑫忍不住问。
马嘉祺抬头，眼里还带着运动后的水汽：“嗯，打了会儿。”他随手把草叶扔到窗外，“学霸，物理卷子借我看看。”
丁程鑫把卷子递过去，看着马嘉祺翻到最后一页，盯着红色的“58”分皱了皱眉。“这题你怎么错了？”马嘉祺指着一道力学题，“受力分析不对。”
丁程鑫凑过去看，肩膀不小心碰到一起。马嘉祺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混着阳光的味道，和他平时的烟草味不一样，却更让人安心。“这里应该画摩擦力。”丁程鑫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受力图，“你看，物体在斜面上……”
他讲得认真，没注意到马嘉祺的视线根本没在纸上，而是落在他握着笔的手上。丁程鑫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像刚剥壳的春笋。
“懂了吗？”丁程鑫抬头，撞进马嘉祺的眼睛里。那双总是带着点痞气的眼睛，此刻像盛着揉碎的阳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嗯。”马嘉祺移开视线，耳根悄悄红了，“谢了。”
上课铃响时，丁程鑫才发现自己的错题本不见了。他翻遍了书包和抽屉，急得手心冒汗——那本错题集是他从高一用到现在的，里面记着所有薄弱知识点，下周就要月考了。
“找什么？”马嘉祺趴在桌上，侧头看他。
“我的错题本，不见了。”丁程鑫的声音带着点急，“里面有很多重要的笔记。”
马嘉祺坐直身体：“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还在，今天早上就没了。”丁程鑫翻着桌肚，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可能是昨天值日时落在教室了？”
“别急。”马嘉祺站起来，“我帮你找找。”
他在教室后排转了一圈，又去讲台底下看了看，最后在垃圾桶旁边发现了个蓝色的本子。“是这个吗？”马嘉祺捡起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
丁程鑫赶紧跑过去，接过本子翻了两页，松了口气：“是我的！谢谢。”他看着本子封面被踩出的脚印，皱了皱眉，“怎么会在这儿？”
“可能是谁不小心碰掉的。”马嘉祺的眼神暗了暗，“我帮你擦擦。”他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封面，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丁程鑫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心里突然有点暖。他想说不用了，却看见马嘉祺的手指被纸页边缘划破了，渗出点血珠。“你手破了。”丁程鑫赶紧从笔袋里翻出创可贴，“我帮你贴上。”
马嘉祺愣了一下，没躲开。丁程鑫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指尖，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创可贴的包装纸被撕开，发出轻微的响声，教室里的读书声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好了。”丁程鑫松开手，看见马嘉祺的手指上贴着个小熊图案的创可贴，和他那身“校霸”的气场格格不入，却意外地顺眼。
“谢了。”马嘉祺收回手，插进口袋里，好像怕被别人看见似的。
课间操时，丁程鑫被体育委员叫去拿器材。
课间操时，丁程鑫被体育委员叫去拿器材。他抱着一摞跳绳往操场走，在楼梯口撞见昨天那个黄毛，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生。“哟，这不是马嘉祺的小跟班吗？”黄毛挡住他的路，笑得不怀好意，“听说你学习很好？”
“让开。”丁程鑫抱紧跳绳，往后退了一步。
“脾气还挺大。”黄毛伸手就要推他，手腕却被人抓住。
“离他远点。”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上次没教训够？”
黄毛脸色一白，甩开他的手：“马嘉祺，你别太嚣张！”
“滚。”马嘉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黄毛咬了咬牙，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楼梯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手，刚才抓黄毛的那只手上，创可贴的边缘有点卷起来了。“你的手……”
“没事。”马嘉祺低头看了看，把创可贴重新按好，“他们没欺负你吧？”
“没有。”丁程鑫摇摇头，“谢谢你。”
“小事。”马嘉祺接过他怀里的跳绳，“我帮你拿。”
两人并肩往操场走，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马嘉祺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投下淡淡的阴影。丁程鑫看着他手上的小熊创可贴，突然觉得，这个总是打架、看起来很凶的男生，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下午的自习课，丁程鑫正在整理错题，马嘉祺突然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简笔画小人，正在低头做题，旁边写着：“这个送给你。”
丁程鑫忍不住笑了，那个小人画得歪歪扭扭，却很像他。他抬头，看见马嘉祺正趴在桌上，假装睡觉，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
放学时，丁程鑫把整理好的物理笔记递给马嘉祺：“这是我总结的重点，你看看吧，可能对你有帮助。”
马嘉祺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封面时顿了顿。那本笔记本是蓝色的，和丁程鑫的错题本一样，上面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谢了。”他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我请你吃冰棍吧。”
小卖部里，马嘉祺拿了根绿豆冰棍，递给丁程鑫。两人坐在台阶上，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冰棍化得快，滴在手指上，凉丝丝的。
“你为什么总打架？”丁程鑫舔了舔冰棍，突然问。
马嘉祺的动作顿了顿：“他们找事。”
“不能好好说吗？”
“有些人听不懂人话。”马嘉祺看着远处的篮球场，“以前我弟总被欺负，我不打架，他们就一直来烦他。”
丁程鑫愣住了，他从没听说马嘉祺有弟弟。“你弟弟……”
“嗯，比我小五岁，在上小学。”马嘉祺笑了笑，眼里有了点温柔的神色，“现在没人敢欺负他了。”
丁程鑫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这个“校霸”了。他不是天生就喜欢打架，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想保护的人。
冰棍吃完了，马嘉祺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走吧，送你回家。”
两人走在暮色里，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丁程鑫看着马嘉祺手上的小熊创可贴，突然说：“下次别打架了，会受伤的。”
马嘉祺脚步顿了顿，没回头：“知道了，学霸。”
丁程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嘴硬的男生，其实也挺可爱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上面的简笔画小人好像在冲他笑，暖得他心里都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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