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将那个诡异的蜘蛛标记冲刷得支离破碎。夏念雪盯着那逐渐消失的痕迹，手指无意识地掐入掌心。L的警告短信、张极锁骨上的针孔、"黑蛛"在花园里的现身……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窒息的真相：这座别墅里的每个人，包括看似最无害的张极，都可能戴着精心设计的面具。
她必须离开这里，立刻。
转身的瞬间，书桌上的台灯突然闪烁了几下，随即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停电了？不，太巧合了。夏念雪迅速合上电脑，摸黑从抽屉里取出微型手电和那盒关键物证。
手电的冷光照亮了门缝——那里正缓缓渗入一缕淡绿色的气体！
夏念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催泪瓦斯？还是更致命的神经毒剂？她立刻扯过枕巾捂住口鼻，冲向浴室。湿毛巾能暂时过滤部分有毒气体，但撑不了多久。她需要另找出路。
窗外，暴雨如注。三楼的高度直接跳下去不死也残。她的目光落在浴室通风管道上——太窄了，成年人根本无法通过。正焦急间，头顶突然传来"咯吱"一声轻响。
通风管道盖板被人从外部移开了！
夏念雪的手电立刻照向声源，同时身体紧贴墙壁戒备。一张熟悉的脸从管道口探出——左航！他依旧戴着那副细框眼镜，镜片在黑暗中反射着冷光，但此刻他的表情是夏念雪从未见过的凝重。
"五分钟内，整栋楼的神经毒气浓度会达到致死量。"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医者特有的冷静，"管道另一头通向我房间的密室。走不走？"
夏念雪的指尖掐进掌心。左航为什么会知道毒气攻击？他的密室又是什么？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咬了咬牙，将物证盒塞进防水袋绑在腰间，抓住左航垂下的绳索。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尖锐的金属边缘刮擦着手臂。左航在前方引路，动作敏捷得不像个医生，更像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爬行约十米后，管道突然垂直向上。左航推开一块伪装成管壁的金属板，露出一个隐蔽的小型实验室。
实验室里仪器精密，墙上贴满了人体解剖图和化学分子式。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操作台上的一台设备——正在实时显示别墅各区域的毒气浓度读数。
"谁放的毒气？"夏念雪一落地就质问道，手依然紧握着强光手电。
左航没有立即回答。他锁死身后的暗门，从冷藏柜取出两支注射器："先打解毒剂。这种神经毒素会通过皮肤吸收。"
夏念雪后退一步："解释清楚。"
左航的镜片闪过一丝冷光："张极的牛奶里含有毒素前体，与空气中的催化剂反应生成神经毒气。"他顿了顿，"他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被谁利用？"
"那个所谓的'艺术经纪人'。"左航的声音冷得像冰，"三个月前开始接触张极，以提升舞蹈表现力为由注射'夜莺'。实际上是在培养活体毒素载体。"
张极阳光笑容下的针孔……夏念雪胃部一阵绞痛。但更大的疑问浮出水面："你怎么知道这些？"
左航突然摘下了眼镜。没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神锐利得令人心惊："因为我负责监控这个药物网络在国内的扩散。国际刑警代号'L'。”
L！那条警告短信的署名！夏念雪的大脑飞速运转。左航是卧底？那么朱志鑫、苏新皓、张泽禹……他们在这个局里又扮演什么角色？
仿佛看穿她的疑问，左航继续道："朱志鑫的商业帝国涉及跨国洗钱，苏新皓的赛车俱乐部是毒品运输通道，张泽禹的画廊负责伪造证件和洗白资金。"他递给夏念雪一个防毒面具，"而你是意外卷入的变量。"
窗外的暴雨声中，隐约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左航脸色骤变："他们提前行动了！"他猛地拉开实验柜，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从密道走，直通车库。苏新皓的机车是唯一能甩开直升机的工具。"
"你呢？"
"善后。"左航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还有最后一个样本需要销毁。”
他指的是张极。夏念雪瞬间明白了。那个阳光般明媚的少年，早已成为毒物培养皿。作为法医，她知道这种状况下最人道的处理方式是什么。但作为曾被他真心关怀过的"小雪姐姐"……
"给我十分钟。"她突然说。
左航皱眉："什么？"
"张极的舞蹈录像带。"夏念雪指向实验室角落的监控屏幕，"你说他被注射'夜莺'，但所有录像里他的舞蹈风格始终一致。真正的药物依赖者会有明显的阶段性变化。"
左航的眼神变了。他快速调出数据库比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一个隐藏文件夹被解锁——里面全是张极与一个穿白大褂男子的秘密会面记录。最后一段视频日期是昨天，男子背对镜头说："明天按计划行动，目标夏念雪。"
那个背影，那个声音……
"张泽禹？！"夏念雪倒吸一口冷气。画家？医生？还是主谋？
左航的脸色瞬间惨白："我们被误导了。张泽禹才是'夜莺'的研发者！他利用画室提炼生物碱，用艺术采风的名义接触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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