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醒来时，晨光已经透过纱帘洒满了整个卧室。她伸手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哥哥。
「醒了吗？」
「记得吃早餐」
「药包旁边有醒酒汤的配方」
她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在哥哥的头像上摩挲。那个西装革履的职业照是他公司官网上下载的，严肃得不像平时温柔的他。
厨房里，唐瑾按照便签上的指示煮好了醒酒汤。热气氤氲中，她想起昨晚哥哥欲言又止的神情，胸口泛起一阵微妙的悸动。
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公司总监。唐瑾皱眉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唐瑾，新加坡那个并购案出了点问题，需要你立刻过来处理。"
挂断电话，唐瑾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周六。她叹了口气，快速换上职业套装，出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哥哥发了条消息：「公司急事，我去加班了」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挡住了门。唐瑾抬头，呼吸一滞——哥哥站在电梯外，手里拎着早餐袋，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这么早？"他走进电梯，目光扫过她的职业装，"加班？"
唐瑾点点头，闻到早餐袋里飘出的香气："你怎么..."
"路过你喜欢的煎饼店。"哥哥递过纸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我送你去公司。"
车上，唐瑾小口咬着还温热的煎饼，哥哥专注开车的侧脸在晨光中格外清晰。她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你昨晚没睡好？"她忍不住问。
哥哥转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处理了一些工作。"
唐瑾知道这是他的习惯性说辞。每当她追问太多，哥哥总会用"工作"搪塞过去。但今天，她莫名想要较真。
"什么工作这么急？"
哥哥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扬："查了查林晟的背景。"
唐瑾差点被煎饼呛到："你...真的查了？"
"嗯。"哥哥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他去年在英国有个性骚扰案，私下和解了。"
唐瑾瞪大眼睛。哥哥打了转向灯，语气恢复平静："所以下次妈再安排相亲，记得先告诉我。"
这句话里的占有欲让唐瑾心跳加速。她低头假装整理文件，掩饰发烫的脸颊："...谢谢。"
车子在唐瑾公司楼下停稳。哥哥突然倾身过来，唐瑾屏住呼吸——他只是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下班告诉我，"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我来接你。"
唐瑾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进了公司大楼。直到电梯门关闭，她才敢回头看——哥哥的车还停在原地，他正透过车窗望着她。
整个上午，唐瑾都心不在焉。新加坡的案子并不复杂，但她总是走神，眼前不断浮现哥哥说"记得先告诉我"时认真的眼神。
午休时间，唐瑾收到哥哥的消息：「吃午饭了吗？」配图是一张他办公室的照片，桌上摆着两份外卖。
她忍不住笑了：「你买了双人份？」
「猜你会饿」哥哥秒回。
唐瑾正要回复，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总监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走进来："唐瑾，这是新加坡来的陈总，他对并购案有些疑问。"
陈志明，四十出头，目光在唐瑾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过长。握手时，他的拇指刻意在她手心画了个圈。唐瑾强忍不适，职业性地微笑。
会议持续到下午三点。结束时，陈志明提议晚餐继续讨论。总监立刻附和："唐瑾，你陪陈总去吧，这个案子你负责。"
唐瑾想拒绝，但职业素养让她只能点头。她给哥哥发了消息：「晚上有工作饭局，不用接我了」
哥哥的回复很快：「和谁？」
「新加坡客户」唐瑾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陈志明」
这次哥哥的回复迟了几分钟：「地点发我」
唐瑾咬了咬唇，还是把餐厅地址发了过去。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但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你想让他来。
晚餐在市中心一家高档餐厅。陈志明不断劝酒，言语间的暗示越来越露骨。唐瑾借口去洗手间，在走廊里深呼吸平复情绪。
"唐小姐不舒服？"陈志明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手搭上她的腰。
唐瑾正要躲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瑾瑾。"
她转身，看见哥哥站在几步之外，西装笔挺，眼神冰冷。陈志明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这位是？"陈志明勉强笑着问。
"我哥哥。"唐瑾几乎是跑到哥哥身边。
哥哥揽住她的肩膀，力道有些重："家里有急事，我们需要先走。"
陈志明还想说什么，哥哥一个眼神就让他闭上了嘴。离开餐厅时，唐瑾注意到哥哥下颌绷得紧紧的，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上车后，唐瑾小声问。
哥哥启动车子，声音低沉："我查了陈志明的行程。"
唐瑾睁大眼睛："你又调查别人？"
"他去年在马来西亚性骚扰下属，"哥哥的声音冷得像冰，"公司花钱摆平的。"
唐瑾沉默了。哥哥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转向她："为什么不拒绝？"
"我..."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直接说不？"哥哥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你平时怼我的气势去哪了？"
唐瑾被问住了。是啊，她在哥哥面前可以任性可以发脾气，为什么在职场骚扰面前反而退缩了？
"因为..."她声音发颤，"因为这是工作..."
哥哥的眼神突然软了下来。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下："瑾瑾，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这个触碰太过温柔，唐瑾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急忙别过脸："送我回家吧。"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唐瑾靠在车窗上，看着夜色中流动的霓虹。她想起大学时第一次遭遇职场性骚扰，也是哥哥连夜坐高铁赶来，把那个教授揍进了医院。
那时哥哥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稳。哥哥没有立刻解锁车门，而是转向她："我有个会议要去新加坡三天。"
唐瑾一愣："什么时候？"
"明早的飞机。"哥哥看着她，"陈志明的事我会处理，你别担心。"
唐瑾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注意安全。"
哥哥突然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停留了一秒："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唐瑾低头解开安全带，不敢看他。
回到家，唐瑾洗了个热水澡，试图冲走这一天的疲惫。吹头发时，她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个小盒子——是哥哥常用的安神香薰。
盒子上贴着他标志性的便签：「睡不好就点这个」
唐瑾把便签贴在胸口，感受着纸张下传来的心跳。她知道自己对哥哥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妹的界限，但那个秘密，她永远不敢说出口。
手机震动，是哥哥发来的航班信息。唐瑾犹豫了很久，回复道：「一路平安」
三分钟后，手机又亮了。哥哥发来一张照片，是他收拾好的行李箱，角落里露出一个熟悉的药包——是她上次感冒时给他准备的。
「带着你的关心」他写道。
唐瑾把手机按在胸口，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这份感情太过美好，也太过危险。她既渴望靠近，又害怕一旦越界，就会永远失去他。
窗外，夜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她无法平静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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