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又收回那句话,怕你再说讨厌我,可后半句没出口,摩天轮猛地一抖,灯全灭了。
轿厢悬在七十米高空,风从缝隙灌进来,铁索发出金属哀鸣,黑暗中,Jun 的声音很近:“ 别怕,有备用制动 ” ,可我听见他隐忍的抽气声——脱臼的手臂撞到了窗框。
我摸索着去掏手机,屏幕刚亮,就被他按灭,“ 别浪费电 ” ,黑暗里,他声音带着笑:“ 正好,给你时间……把话说完 ”
我咬牙了咬牙,心脏快跳出喉咙,“ 我……怕你反悔 ” “ 怕你先讨厌我 ” “ 怕你…… ” 最后一个字被他用唇堵住。
不是电影里那种轰轰烈烈的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像确认彼此的温度,一触即离,却也足够让我大脑宕机一段时间了。
他额头抵着我,声音哑得发颤:“ 我不会反悔 ” “ 那你呢?” ,我听见自己说:“ 我也没打算再次逃跑了 ” , 备用电源启动,灯光重新亮起来。
轿厢缓缓下降,玻璃上映出我们俩的影子——一个吊着绷带,一个眼眶通红,却都笑了。
摩天轮落地时,工作人员在底下鼓掌:“ 恭喜最后一对乘客!” ,Jun 牵着我往下走,脚步有点飘。
我小声问:“ 手还疼吗?” “ 疼啊 ” ,他弯眼,“ 但值得 ” ,夜风温柔,吹不散唇上残留的温度,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人想再往后退半步。
Theam:
最后一晚,节目组在海滩摆了五张木桌,一盏汽灯,一瓶墨水,一支钢笔。
规则:每人写一封 “ 和解信 ” ,投进玻璃瓶,明早由海浪寄出。
Jun第一个写完,折成巴掌大的方块,压在最底下,Dylan最后一个提笔,写了又划,划了又写,最后纸上只剩一个黑点。
他把那张 “ 黑洞 ” 揉成团,抬手——抛物线划破夜灯,纸团落进浪里,一秒就被卷走。
我站在旁边,镜头没敢切特写,怕拍到 Dylan 发红的眼眶,收瓶子时,我偷偷把 Jun 的信展开。
月光底下,一行字:“ Dyl,我把手臂借你,你把余生借我,行不行?”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末尾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问号,像把钥匙,却找不到锁。
凌晨三点,我抱着空瓶子在沙滩上晃,潮水一遍遍冲上来,把脚印抹平,我叹气,声音散在风里:“ 明天还有转机吗?”
突然,脚边 “ 咕噜 ” 一声,刚才被Dylan扔掉的纸团,被浪又推了回来,湿透了,墨迹晕开,像一朵黑色的花。我弯腰,刚想捡—— 一只手比我更快,是Dylan。
他赤着脚踩在沙滩上,头发贴在额前,像从海里捞回来的,他没看我,只盯着那团纸,指尖轻轻一捻,纸团展开,黑色的 “ 洞 ” 变成了 Jun 的问号。
“ ……他写了什么?” ,Dylan 声音哑得不像他,我把Jun 的信递过去,他读完后,沉默了。
海浪在脚边碎成白沫,下一秒,他把那张湿透了的 “ 黑洞 ” ,重新折成小船。
船底用指甲刻了一个小小的“行” 字,然后,他单膝蹲在潮水线上,把小船放进海里。
浪头推了一下,小船摇摇晃晃,却没沉。
Dylan站起来,背对镜头,声音很轻,却足够被风收进麦:“ 告诉Jun,明天涨潮前,我会去捡”
我回头看营地,远处,Jun的帐篷亮着一盏小灯,灯影晃动,像有人在数心跳。
我把空瓶子倒扣在沙滩上,里面没有信,只有两粒被月光磨亮的沙。明天有没有转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涨潮之前,那艘小船一定会漂回来——带着一句迟到的 “ 行 ” 。
汽灯 “ 噗 ” 一声,一下灭了,海平线上,第一缕晨光正在酝酿。
Dylan:
凌晨 4:16,对讲机里传来导演破锣嗓子:“ 日出机位准备——演员就位!”
我踩着湿沙往礁石走,天还是暗的,像被谁泼了墨,Jun在最远的礁石上,左臂吊着绷带,白色纱布被风掀起一点,像一面投降的小旗。
他背对我,肩膀瘦削,却挡得住整个海平线,海浪一层一层没过脚踝,冰凉,像提醒我别再后退。
我停在他身后半步,嗓子有些发干,他先开口,声音被海风刮得有些碎:“ Dyl,解散那天,我其实想说的是—— ” ,我心脏猛地撞到肋骨,直接打断:“ 那个时候,其实我是想说,我喜欢你 ”
他转身,瞳孔地震,我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眼睛里,小小一个,却占满了整个黎明。
我深呼吸,指尖掐进掌心:“三年了,我一直都在等,Jun,不是最近,是三年前”
一秒、两秒……海浪替我们计时,Jun的眼眶瞬间红了,像被日出提前点燃,“ 那么Dylan……我比你多等了两年 ” ,他的声音很低,却烫得我耳膜发疼。
我往前一步,踩上和他同一块礁石,“ 那现在呢?” ,下一秒,他单臂把我捞进怀里。
绷带粗糙的纱布蹭过我后颈,带着碘伏和晨雾的味道,即便他的声音哽咽,却带着笑意:“ 现在,还是我抱着你 ”
太阳就在这一刻跳出地平线,金红色的光劈开海面,碎成千万片镜子,Jun低头吻我。
咸涩的海水、眼泪、还有他唇角那一点点颤抖的温度,全都被混在了一起。
我看见远处,Nano,May和Pepper正高高举着三人连夜赶制的特殊横幅:【Mars is back!】帆布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只旗帜。
Theam和 Po拿着拍立得,镜头对准我们—— “ 咔嚓 ” 一声,定格。
弹幕在直播间炸成烟花:
【家人们!正主终于官宣了!】
【我嗑的CP终于从BE → HE!】
【他们把日出亲成了电影!】
我闭上眼,听见Jun的心跳贴着我,和海浪同频,原来所有的错过、争吵、冷战,只是为了在这一秒,把余生准时归还。
【三个月后 · 合体演唱会】
场馆:曼谷 Impact Arena,四面台,座无虚席。
灯牌颜色统一调成了霜雪白,远远看去像一片翻起的惊浪,鼓点倒数10 秒,全场灭灯。
大屏幕亮起倒计时,最后一格归 0,舞台中央升降台缓缓升起——五个人,不同颜色的光束。
Jun 的左手仍缠着一条极薄的黑色护腕,Dylan 的右手腕上戴着同款,只是缠得更紧。
《Martian》的前奏一起,观众哭嚎已经盖过合成器。
第一段副歌,Jun 把原本的
“ 你是我无法返航的遗憾 ”
唱成了
“ 你是我降落后的唯一坐标 ”
尾音故意拖长,像一道降落尾焰,扫过全场,台下第一排瞬间哭倒一片,镜头扫过去全是。“ 我嗑的CP真的是真的 ” 的灯牌。
第二段,Dylan的rap切入
原本的词是:
“ 快把宇宙关进黑匣子里,别再回兴了”
现场,他把flow一挑,目光锁在 Jun身上:
“ 那就把宇宙关进你的口袋,钥匙在你无名指绕,我自愿做你掌心囚牢——别再逃避 ”
最后一个重拍,他抬手,指尖轻点Jun的护腕,全场分贝直接飙升。
间奏8个小节,舞台升降台再次下降,灯光切成银河蓝,飘下碎纸花,像人造流星雨。
Dylan忽然侧身,把Jun没受伤的那只手牵起,十指相扣,掌心贴掌心,Jun笑着偏头,用口型说:“ 疼吗?” ,Dylan摇头,把相扣的手举过头顶。
大屏幕实时特写:
两只护腕中间,露出同一串摩斯密码纹身:
——··— ·· ··—· ·—··
译码:MARS
画面缩小,Mars五人护腕处,都有一串同样的摩斯密码纹身。
最后一句大合唱,五个人一起把麦克风伸向观众。
可全场只听见一个声音:
“Martian——回——家——”
最后的灯牌……连成一片红色心跳,像是给宇宙发了一封回信。
安可结束,舞台熄灯。
后台监控里,粉丝们仍然在合唱副歌,声音震得地板有些发颤。
Jun靠在化妆镜前拆耳返,Dylan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一条粉丝扔上台的应援带,他把它系在两人相扣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
“ 宇宙关好了 ”他说,Jun笑着用额头碰他:“ 坐标已锁定 ”
场馆外,夜空中的电子屏滚动一句话:“ 欢迎回家,两位 Martian ”
“所以,Dylan,我赌赢了,对吗”
“赌什么赌!手还要不要了!笨蛋J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