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喜欢上你13

《当我喜欢上你》第十三章：多云的课间

四月的风渐渐带了些热意，教学楼里的风扇开始慢悠悠转起来，杨博文却觉得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慌。

矛盾是从前天的物理小测开始的。左奇函考了年级第二，他却卡在最后一道大题上，交卷时看着左奇函被老师叫去讲题的背影，手里的笔杆都被捏出了印子。那天放学左奇函像往常一样等他，还递来整理好的错题本，他却没接，只含糊说“我自己能弄”，就加快脚步走了。

今早的课间尤其难熬。左奇函把热好的牛奶放在他桌角，他假装没看见，低头翻着物理书，书页被翻得哗哗响。直到左奇函轻声问“博文，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他才抬起头，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冲劲：“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不用你什么都帮我。”

左奇函的手顿在半空，眼里的光暗了暗：“我只是想帮你把错题弄明白，上次你说这道题不懂……”

“可我不想总跟在你后面！”杨博文猛地提高声音，周围同学的目光都扫了过来。他攥紧课本，指节泛白，“你每次都考那么好，我却总拖后腿，你不觉得麻烦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左奇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耳尖的粉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苍白。

上课铃响了，左奇函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把牛奶往他那边推了推，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杨博文看着那盒冒着热气的牛奶，心里又酸又涩。他其实不是怪左奇函，是怪自己总跟不上对方的脚步，更怕这份差距会慢慢把两人拉开。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左奇函被同学拉去打羽毛球，杨博文躲在树荫下，目光总忍不住往球场飘。他看见左奇函接错球时会笑，却没像以前那样朝他挥手。直到下课，左奇函路过他身边，脚步顿了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抱着球拍走了，手里还攥着那枚梧桐叶书签——以前他总把书签夹在课本里，最近却总攥在手里。

杨博文坐在台阶上，看着地上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他从书包里拿出那本浅蓝封面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物理题不会就问我”的字迹还很清晰。手指摩挲着纸页，他忽然想起上次放风筝时，左奇函笑着说“你的风筝飞得最高”，那时风里的甜意，好像还留在鼻尖。

晚自习前，他犹豫了很久，还是从草稿本上撕了张纸，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风筝，旁边写着“对不起，早上我不该凶你”。刚想往左奇函的座位递，却看见左奇函正低头写着什么，手边放着一颗薄荷糖——是他以前最爱吃的那种。杨博文的心跳慢了半拍，手里的纸条捏得更紧了，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再等等。

窗外的梧桐树叶子沙沙响，夕阳把教室的玻璃窗染成了暖橙色。两人的座位隔着一条过道，却像隔了段很远的距离，只有桌上那盒没动过的牛奶，还冒着一点点微弱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