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罗斯端着一杯温水缓步走过来时,正看见他坐在窗边,神情有些恍惚地对着一本《守望星植物图鉴》发呆。阳光透过玻璃斜斜洒在他的侧脸和书页上,映得那本略显陈旧的书微微发亮。
书页摊开在夹着书签的地方,上面印着一株星果藤的插图,藤蔓缠绕着岩石,叶片呈现出半透明的蓝紫色,而顶端的果实则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样闪耀着微光。旁边的空白处,有幼年格瑞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母亲说星果熟了会发光。”那稚嫩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母亲温柔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颤。嘉德罗斯站在原地,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仿佛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连窗外的风也停止了呢喃。
“看什么?”嘉德罗斯端着杯子,眼神好奇地瞥向格瑞手中摊开的书,顺势在他旁边的地毯上坐下。那动作带着几分随意和潇洒,膝盖离他的肩膀仅仅只有一拳的距离,仿佛两人之间的空间都因为这近距离而变得有些微妙。嘉德罗斯坐下后,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再次落在那本书上,似乎想要看清里面究竟有什么能让格瑞如此入神。
格瑞感觉到嘉德罗斯在身旁坐下,指尖顿了顿,像是在那一瞬间思绪被轻轻拉扯了一下。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迅速合上手中的书,而是维持着摊开的姿势,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窗外飘进屋内的微风,像是怕惊扰了书页里安静沉睡的旧时光。每一个字从他的唇间吐出,都带着一丝淡淡的怀念与温柔。
“以前的书。”格瑞又重复了一遍,视线缓缓从书页上抬起,看向不远处的墙壁,像是透过那墙壁,看到了曾经在守望星的日子,看到了那些与亲人相伴、充满温暖的时光。而手中这本旧书,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深处那扇许久未曾开启的门。
嘉德罗斯的目光顺着书页缓缓移动,最终落在那行歪扭小字上。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即将脱口而出,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思绪也随之飘远。
他想起了早上在庭院里看到的场景。那时阳光正好,洒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格瑞身着简单的衣物,专注地侍弄着一盆植物。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每一个手势都带着对这植物的珍视。嘉德罗斯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盆植物的叶片细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和图鉴里的星果藤有几分相似。只是它现在还没开花,没有那插图里星果成熟时的闪耀光芒。
嘉德罗斯不禁在想,格瑞如此用心照料这盆疑似星果藤的植物,是不是因为这上面承载着他对过去的回忆,对母亲的思念。也许等这星果藤开花结果,成熟发光的那一刻,格瑞能从那光芒中找回曾经守望星带给他的温暖与安宁。想到这里,嘉德罗斯又将目光投向手中的书,那行小字仿佛变得更加清晰,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