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诡影·第二天上
【第二天·05:47】
天还没亮透,废弃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更深的寒意。夏星遥靠在护士站的铁柜上浅眠,被一阵细微的“滴答”声惊醒——不是漏水声,而是血珠从天花板滴落的声音。她抬头,看见赵磊尸体上方的吊灯挂着半块碎肉,血珠正顺着电线缓缓滑落,滴在地面的血河里,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洛冉星蜷缩在角落,小腿的骨裂处用布条草草固定,布条早已被血浸透,在地面拖出暗红的痕迹。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抽气声,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昨晚机械音的惩罚警告还在耳边回响,没人知道“惩罚”会以怎样的形式降临。
江梓桐蹲在走廊尽头观察地形,消防斧拖在地上,铁刃划过血污时发出“沙沙”声。他突然回头,眼神凝重地指向墙面:“‘监视者’的眼睛变多了。” 夏星遥凑近细看,果然,那些微型斑块的间隙里,又冒出无数细小的肉色凸起,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半面墙,像某种正在扩散的皮肤病变。
【第二天·08:12】
机械音再次响起,比昨天更冷硬:“次日任务发布——寻找‘院长的畸形病历册’,藏于三楼档案室,限时3小时。任务失败惩罚:随机抹杀1名白方成员。”
温秋猛地站起来,肩头的伤口被牵扯,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档案室在‘禁忌区’,昨天有人靠近就被……” 她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想起了赵磊死前的惨状。
夏星遥摸出匕首,刀刃上还残留着林雨的血渍,已经发黑:“必须去。” 她看向洛冉星,“你在这里等我们,保持‘假死’状态,别被发现。” 洛冉星点点头,将身体缩得更紧,几乎要嵌进墙角的阴影里。
三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上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像是有人被捂住嘴拖向深处。江梓桐握紧消防斧,斧刃在幽光里泛着冷芒:“是沫冉他们?” 温秋摇头,声音发颤:“不像……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活人。”
【第二天·09:43】
三楼走廊比楼下更阴森,墙壁上挂着的老照片里,所有医生护士的脸都被挖去,只留下黑洞洞的轮廓。档案室的铁门紧闭,门把手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上挂着半块腐烂的手指骨,显然有人曾试图强行闯入。
江梓桐挥斧砍断铁链,“哐当”一声巨响在走廊里回荡,惊起无数灰尘。门刚推开一条缝,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呛得人几乎窒息。夏星遥打开手机手电筒(昨晚从林雨身上搜来的),光束扫过室内,只见地上躺着三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正是昨天黑方的另外几名成员,他们的内脏被整齐地摆放在旁边的档案柜上,上面还贴着标签:“肝脏·编号07”“心脏·编号13”。
“这不是沫冉干的。” 温秋指着尸体手腕上的勒痕,“是被某种工具吊起来解剖的,像……像手术台上的标本。” 夏星遥的手电筒光束突然晃到天花板,只见通风管道的格栅上,挂着一件沾血的白大褂,衣角还在微微晃动,仿佛刚有人穿着它离开。
【第二天·10:58】
终于在最里面的档案柜里找到了病历册,黑色封皮上沾着干涸的血手印,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面上用猩红的字迹写着:“所有畸形都是上帝的失误,我将亲手修正。” 里面贴着无数张恐怖的照片:缝合的四肢、拼接的面孔、长着尾巴的婴儿……每张照片下都标注着“治愈成功”。
夏星遥指尖刚触到病历册,整个档案室突然剧烈摇晃,墙壁开始渗出血液,那些血液顺着墙角汇成小溪,朝着门口流去。机械音尖锐响起:“检测到任务物品,触发‘院长的愤怒’,10分钟内未离开三楼,将被永久‘修正’。”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金属器械碰撞的“叮当”声。夏星遥抓起病历册塞进怀里,大喊:“快跑!” 三人刚冲出档案室,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站在走廊尽头,脸上戴着生锈的手术口罩,手里拖着一把沾满血污的骨锯,锯齿间还挂着碎肉和头发。
那身影没有眼睛,口罩上方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却精准地“盯”向他们,骨锯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我的病人……不能跑……”
【第二天·11:07】
下楼时,温秋不小心被台阶上的血滑倒,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咚”的闷响。那身影立刻加快速度追来,骨锯挥起的瞬间,江梓桐猛地将温秋推开,自己却被锯刃划中后背,皮肉瞬间翻开,露出森白的脊椎骨,鲜血喷涌而出。
“走!” 江梓桐嘶吼着挥斧砍向那身影,夏星遥拉起温秋拼命往下跑,身后传来骨锯锯断骨头的“咯吱”声和江梓桐压抑的痛呼。跑到二楼时,温秋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楼梯拐角处——洛冉星的“假死”位置空荡荡的,地上只留下一摊新鲜的血迹,旁边散落着半张被撕碎的“死亡证明”。
“她被带走了……” 温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夏星遥攥紧怀里的病历册,封皮上的血手印仿佛活了过来,在掌心灼烧。她回头望向三楼,那里的痛呼声已经停止,只剩下骨锯单调的切割声,像在处理一件没有生命的标本。
【第二天·12:00】
机械音冷漠宣判:“次日任务完成。存活者更新:白方7人,黑方12人。” 夏星遥和温秋躲在一楼的储物间里,听着楼上传来的拖拽声渐渐远去。夏星遥翻开病历册的最后一页,上面用新的血迹写着:“新的标本已入库,编号21(女,小腿骨裂)、编号22(男,后背创伤)。”
她合上病历册,血腥味从纸页间渗出,沾在指尖擦不掉。窗外的天色阴沉下来,走廊里的“监视者”斑块闪烁着兴奋的红光,仿佛在庆祝这场新的死亡盛宴。第二天还没结束,死亡的阴影就已比昨天更浓,夏星遥知道,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