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老宅的地下室弥漫着陈年的樟脑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蓝莓花香——那是舒言小时候总以为的"祖父的味道",如今才明白是万年寒冰缓慢升华的气息。
保险柜的密码盘上结着厚厚的冰霜。舒言呼出的白雾在金属表面凝成细小的冰珠,顺着1954的字样滚落。当最后一个齿轮咬合时,柜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露出里面那只被冰晶包裹的怀表。
"这不是保管......"茉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怀表被封印在一块完美的六棱冰晶中,透过冰层能看见指针永远停在4时17分。但最令人窒息的,是冰晶内部悬浮的物体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蓝玫瑰,每片花瓣上都刻着不同语言的"冬天"。
王默突然按住心口,她的素描本在背包里发烫。当她把画纸贴在冰晶表面时,童年画的那幅雪人突然活了,蜡笔线条化作实体,小小的手指正指向玫瑰根部——那里缠绕着一缕银白色的发丝。
"毒娘娘的......"高泰明猛地转向门口。
毒夕绯倚在门框上,她的右臂已经完全透明化,像一尊正在融化的水晶雕像。左手指间夹着半张烧焦的实验报告:
“H2O-1954终极测试结果:记忆抹除率100%,建议立即销毁所有关联样本。——舒弘毅1954.12.24”
"你祖父在最后时刻反悔了。"
"所以他把我骗去南极,想连契约者一起埋葬。"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墙皮剥落后露出后面巨大的金属舱体,这是当年科考队秘密研发的气候控制器。舱门上的玻璃视窗结满冰花,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个人形轮廓。
陈思思的钢琴声突然从楼上传来。《雪花飞舞》透过地板缝隙渗入地下室,琴键每落下一个音符,金属舱上的冰花就绽放一朵。当乐曲进行到最急促的段落时,视窗上的冰层"咔"地裂开一道缝隙。
"那不是设备......"罗丽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是休眠舱。"
曼多拉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宅邸所有的镜子同时泛起涟漪,她优雅地迈出玄关的穿衣镜,权杖上缠绕着与休眠舱相同的能量导管。
"亲爱的冰冰果然把最重要的部分藏在这里。"她抚摸着舱体,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你们知道为什么选择1954年吗?"
齐娜的塔罗牌突然自燃。"愚者"牌烧得最慢,牌面上渐渐显现出令所有人血液凝固的画面——年轻的曼多拉穿着科考服,胸前别着与毒夕绯相同的徽章。
"因为那年......"曼多拉的红唇贴近舱体视窗,"发生了本世纪最强烈的太阳风暴啊。"
休眠舱突然发出轰鸣。内部的人形轮廓开始活动,透过渐渐消融的冰花,能看见那人抬起的手腕上,戴着与舒言一模一样的契约冰纹。
"第三个见证者从来不是你们。"曼多拉的权杖刺入地面,"是当年亲手封印冰冰的——"
"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