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七点半，林之夏还窝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早就跟安陌淮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学习，即便如此，林之夏还是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忘的一干二净。
卷在被子里的手机闷闷地震颤起来，“嗡嗡——嗡嗡——”两声短促的抖动，又归于沉寂。
……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谁啊？一大早就敲门。
“来了。”在客厅忙活的陈若兰赶紧放下手中的拖把，小跑着去开门。
“咯噔——”门打开后凑上来的是一张乖巧可爱的脸。
“早上好啊！兰姨。”
“哎，好好好，快进来。”陈若兰对来人十分客气且热情招呼着。
“陌淮，别客气，坐，吃苹果。”拿起果盘里的苹果递给安陌淮，“来找之夏的吧。”
“嗯，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学习。”
“噢？”陈若兰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之夏说她要上南大，让我帮她补习。”
“南大？！这孩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有目标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太过了吧。”
“兰姨，不管怎么说，能激励她学习就行，您说是吧？”
陈若兰才意识到到林之夏还没起床，赶紧上楼去叫她。
“林之夏！快起床，陌淮都来了。”陈若兰说着说着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快快快，起床了。”
“嗯——等会儿——”陈若兰见她有些清醒了，扭头出了卧室下楼。
“陌淮，你吃饭了吗？，正好咱们一块儿吃。”
“不用，兰姨，我吃完来的，嘿嘿嘿。”安陌淮跟长辈在一起的时候一向很乖巧，很讨喜。
楼上传来一阵物体落地的闷响，接着是含糊不清的抱怨声。
十五分钟后，楼梯上终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安陌淮抬头，差点没认出那个扶着栏杆慢吞吞走下来的身影。
林之夏穿着一件印有卡通兔子的宽松睡衣，头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用一根铅笔随意固定着。她眯着眼睛，像是还没适应早晨的光线，脸颊上还留着枕头压出的红印。这与学校里那个永远制服整洁、马尾辫一丝不苟的林之夏判若两人。
"早！"她的声音因刚睡醒而沙哑，"现在几点？"
"七点五十三分。"他干巴巴地回答，手指在数学课本上敲击，"我们昨天说好七点半开始学习。"
林之夏抓了抓头发，铅笔掉在地上。"我说的是'大概早上'，又没说是七点半..."她小声嘀咕着，弯腰捡铅笔时睡衣领口歪向一边，露出锁骨处一个小小的星星纹身贴纸。
安陌淮移开视线，耳尖发烫。"高三学生的'早上'就是从五点开始计算的。"
林之夏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那双在学校里总是明亮自信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她盯着安陌淮看了三秒，突然转身往楼上跑："等我十分钟！"
安陌淮听见楼上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是吹风机的轰鸣。他叹了口气，从书包里取出笔记本，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旁都是自己整理下来的，对林之夏来说应该有些帮助。
八点零五，焕然一新的林之夏重新出现在楼梯口。她换上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熟悉的马尾，只是发梢还有些潮湿。但走近了安陌淮还是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牙膏味和匆忙中没完全洗干净的洗面奶香气。
安陌淮翻开本，拿笔勾了一道题，推给林之夏，“你做做这个题，写过程，我要看。”
“过程啊，不想写。”林之夏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听话地写了过程。
过了好一会儿，林之夏才写完过程。
安陌淮看过后，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他改过的红色笔记。
“嘿嘿。”林之夏着看着他傻笑。
"过程很重要。"安陌淮皱眉，"考试是按步骤给分的。"
"能得出正确答案不就行了？"林之夏转着笔，笔尖在纸上划出几道无意义的弧线，"就像去一个地方，走直线和绕远路最终不都能到吗？"
安陌淮深吸一口气："数学是严谨的科学，不是靠直觉猜谜。"他抽走她手中的笔，"重做，把每一步都写清楚。"
林之夏做了个鬼脸，但还是乖乖照做。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安陌淮能看清她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的阴影，随着眨眼轻轻颤动。她重新写下的步骤依然跳脱，但至少比刚才完整了些。
"好一点了。"安陌淮勉强承认，指着其中一步，"但这里，你为什么用这个公式？"
林之夏歪着头想了想："感觉啊。"
"'感觉'？"安陌淮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数学是靠逻辑，不是靠感觉！"
“你别急啊！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林之夏双手叉腰盯着安陌淮，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哦......知道了，对不起。”安陌淮确实声音有点儿大，“其实我平时还是挺温柔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林之夏并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好了好了，继续吧。”
……
“欧耶！十二点了。”林之夏终于解脱了，高兴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吃饭！吃饭！我快要饿扁了。”
安陌淮倚在窗边，目光温柔地追随着林之夏雀跃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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