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夜，风里夹着桂花香。
我拎着一壶酒，赤脚踩在鹅卵石小径上，身后邵明明提着灯笼，小声说道:
邵明明"陛下，您再不回去，明日早朝又该打瞌睡了。"
晏十漪"闭嘴，朕心烦。"
我仰头灌了口酒
何运晨那封《谏止选秀疏》已经传遍朝堂，气得我今日在殿上当众撕了折子。JY那厮还火上浇油，说什么
JY"陛下若执意选秀，户部只能削减军饷"。
罗予彤当场拔剑抵着他脖子问：
罗予彤"你再说一遍？"
想到那场面，我又猛灌一口。
忽然，一阵清泠的琴音飘来，如冷泉击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晏十漪"谁在弹琴？"
邵明明小声道：
邵明明"是曹公子。陛下忘了？您三日前下旨召他入宫谱新曲……"
这才想起来——曹恩齐，那个名动天下的琴师，药王谷谷主的独子，因一曲《凤归云》被强征入宫。
晏十漪“走，跟朕过去看看”
循着琴声，来到一处偏僻的凉亭。月光如水，洒在那人身上。他一身素白长衫，墨发半束，修长手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捻，连指尖都透着冷意
倚在柱边，听得入神。直到一曲终了，才拍手道：
晏十漪"好！"
琴声戛然而止
曹恩齐抬眸，琉璃般的眼睛淡淡扫过
曹恩齐"陛下。"
就这俩字，连礼都不行。
不管了，厚着脸皮凑过去：
晏十漪"曹卿的琴真好听，教教朕？"
他垂眸，指尖拨了下琴弦：
曹恩齐"陛下连宫商角徵都分不清，学琴是浪费臣的时间。"
"……"
被嫌弃了。
直接坐到他身边，伸手按住琴弦：
晏十漪"那曹卿弹一首《凤求凰》给朕听？"
他指尖一顿，终于正眼看我：
曹恩齐"陛下知道《凤求凰》是什么意思吗？"
眨眨眼：
晏十漪"求朕宠幸的意思？"
曹恩齐闭了闭眼，似乎忍无可忍，抱起琴就要走。
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晏十漪"别走嘛！要不……朕跳支舞？"
他回头，月光下那张清冷的脸近在咫尺：
晏十漪"陛下，您到底想做什么？"
我笑嘻嘻凑近：
晏十漪"朕想听你弹琴，想看你笑，想……"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黄子弘凡"陛下！您在这儿呀！"
黄子弘凡蹦蹦跳跳地跑来，碧绿的眸子在月光下亮得惊人，腕间银铃叮当作响。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黄子弘凡"我做了西域点心，您尝尝？"
曹恩齐立刻抽回袖子，冷着脸转身离去
"……"
到嘴的琴师飞了
黄子弘凡歪着头看我：
黄子弘凡"陛下，曹公子是不是讨厌我？"
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晏十漪"他讨厌所有人。"
……………………………………
翌日，御书房
我正批奏折，邵明明慌慌张张跑进来：
邵明明"陛下！不好了！曹公子递了辞呈，说要回药王谷！"
笔尖一顿，墨汁晕染了整张奏折
晏十漪“为什么”
邵明明"他说……"
邵明明咽了咽口水
邵明明"'宫中太吵，影响琴心'。"
晏十漪嗯?敢嫌朕吵?
晏十漪"去，传朕口谕。就说他的琴技不过如此，连《凤求凰》都不会弹，趁早回谷里再练十年！"
邵明明"……陛下，您确定要这么传？"
晏十漪“当然不。”
我勾起唇角，"真实口谕是——
晏十漪"告诉他，若敢走，朕就烧了药王谷的千年灵芝。"
……………………………………
当夜，月明星稀
独自在御花园喝酒，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曹恩齐抱着琴，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
曹恩齐"陛下不是要学《凤求凰》吗？臣只教一遍。"
我笑了，拍拍身边的石凳：
晏十漪“坐”
他不动：
曹恩齐"站着教。"
晏十漪"行。"
仰头看着他
晏十漪"不过曹卿，朕有个问题。"
曹恩齐“说”
晏十漪"你白日不是嫌朕吵吗？怎么又回来了？"
月光下，我看见他耳尖微红，声音却依旧冷清：
曹恩齐"……灵芝无辜。"
我大笑，伸手拽他衣袖：
晏十漪"曹恩齐，你撒谎的样子，可比弹琴有趣多了。"
他身形一晃，终于跌坐在我身旁。琴音响起时，偷偷将脑袋靠在他肩上，明显感觉他浑身一僵——
但没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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