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浸在墨水里，卧室只开了盏暖黄的床头灯。陆明谦靠在床头看文件，陆宇承趴在他腿上，翻着那本李老师送的书，嘴里念念有词。
“哥，李老师写的这句话真好，‘日子是过出来的’……”他把书举起来给陆明谦看，头发蹭得陆明谦膝盖有点痒。
陆明谦低头扫了眼，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后颈的软发：“嗯，他说得对。”
“那我们以后要把日子过成棉花糖味的。”陆宇承放下书，仰头看他，眼睛在灯光下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甜甜的，软软的。”
陆明谦合起文件，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少看些奇奇怪怪的比喻。”
“才不奇怪！”陆宇承不满地往他怀里拱，像只找舒服姿势的猫，“哥你身上就有棉花糖味。”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窝，陆明谦的喉结动了动。他伸手把人捞起来，让陆宇承坐在自己腿上，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坐好，别乱动。”他的声音有点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陆宇承乖乖点头，却把后脑勺往他肩窝里蹭，像只撒娇的大型犬。他手里还捏着那本书，翻到某一页突然笑出声：“哥你看，这里夹着片枫叶，肯定是李老师夹的。”
枫叶已经干透了，红得像团小火焰。陆明谦伸手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
“好看吗？”陆宇承仰头问，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距离太近了。陆明谦能看清他睫毛上的小绒毛，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白天吃的草莓糖余味。他喉结又动了动，没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吻在了陆宇承的额头上。
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落在皮肤上。
陆宇承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小兔子。几秒钟后，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连带着脖子都泛起粉晕。
“哥……”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手指紧张地攥着陆明谦的衣角。
陆明谦没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烫得陆宇承轻轻颤了一下。他把陆宇承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听着怀里人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像揣了只扑腾的小鸟。
“怕了？”他低声问，声音裹在暖黄的灯光里，软得不像话。
“才、才不怕！”陆宇承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就是……心跳跑得比公园里的风筝还快。”
陆明谦失笑，伸手环住他的腰。少年的腰很细，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摸到温热的皮肤，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把人牢牢圈在怀里。
“哥，你抱得好紧……”陆宇承在他怀里蹭了蹭，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像怕我跑掉似的。”
“嗯，怕你跑掉。”陆明谦低头，嘴唇贴着他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怕你像那只风筝一样，飞远了就不回来了。”
陆宇承猛地转过身，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鼻尖对着鼻尖：“我才不会跑！我要一直跟哥在一起，像年糕一样粘着你。”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清晰地映着陆明谦的影子。陆明谦看着那双眼睛，突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多余了。
他微微低头，吻在了陆宇承的嘴唇上。
很轻，很软，像碰了下棉花糖。陆宇承的嘴唇有点凉，带着点草莓甜味，他下意识地抿了一下，陆宇承就像被烫到似的抖了抖，却没躲开，反而更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窗外的月光偷偷溜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陆明谦慢慢加深这个吻，像品尝一块舍不得吃完的糖，温柔得怕碰碎了怀里的人。
直到陆宇承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才松开，额头抵着额头，听着两人乱成一团的心跳声。
“哥……”陆宇承的嘴唇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雨淋湿又被哄好的小猫。
“嗯？”陆明谦的声音哑得厉害。
“我们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吗？”他小声问，手指紧张地抠着陆明谦睡衣的纽扣。
陆明谦握住他的手，一根根掰开他蜷着的手指，然后与他十指相扣：“你想的话，每天都可以。”
陆宇承的眼睛瞬间亮了，突然凑过来，在他嘴唇上又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像只偷到糖的狐狸，往被子里钻：“睡觉睡觉！明天还要去社区给小胖墩讲故事呢！”
他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陆明谦。
陆明谦无奈地笑了，关了床头灯躺进被子里。刚躺好，就被陆宇承像八爪鱼似的缠上来，腿搭在他的腰上，脸埋在他胸口。
“哥，晚安。”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
“晚安。”陆明谦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陷进柔软的发间。
黑暗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像两盏靠得很近的小灯笼，在黑夜里一起亮着。陆明谦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温热的体温，觉得这大概就是陆宇承说的“棉花糖味的日子”——甜得让人舍不得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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