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

回来之后，就是期末考试，期末考试的铃声像倒计时器，在考场里荡开时，朱志鑫的笔尖在答题卡上顿了顿。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地噪着，苏新皓就坐在斜前方，阳光透过他耳后的碎发，在答题卡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阴影。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题干长得像篇短文，朱志鑫捏着笔转了半圈，突然想起苏新皓考前帮他划重点的样子——对方把笔记本往他桌上一推，红笔圈出的“二次函数综合应用”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他定了定神，辅助线在草稿纸上画出清晰的弧度，思路顺着笔尖铺展开来。

英语听力播放时，左航在隔壁考场打了个喷嚏，声音隔着墙壁传过来，闷闷的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朱志鑫差点笑出声，眼角余光瞥见苏新皓微微侧过的脸，对方似乎也听见了，肩膀正不明显地颤着。听力结束的间隙，他看见苏新皓往自己这边瞟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像在说“左航又捣乱”。

最后一场考物理时，天空突然暗下来，乌云压得很低。考场里的吊扇转得慢吞吞的，朱志鑫解电路题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盯着电路图看了半分钟，忽然想起苏新皓教他的口诀：“串联分压，并联分流，先看开关闭合状态。”指尖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果然发现了错误——把闭合的开关当成了断开的。

收卷铃声响起时，整个年级的笔尖摩擦声突然停了，空气里飘着松了口气的躁动。朱志鑫把答题卡和试卷叠好，抬头时正撞上苏新皓看过来的目光。对方冲他挑了挑眉，嘴角弯起的弧度藏着“应该没问题”的默契。

走出考场时，左航抱着张极的胳膊哀嚎：“最后那道物理题我肯定错了！那个电阻值我算的5欧，你们呢？”张极拍开他的手：“7.5欧，上课讲过类似的题型，就你不听。”

苏新皓伸手接过朱志鑫手里的文具袋，指尖碰到他发烫的掌心：“考得怎么样？”

“还行，”朱志鑫笑了笑，“最后那道电路题，想起你说的口诀了。”

“那就好。”苏新皓低头帮他把滑到手腕的手表戴好，金属表带的凉意驱散了点燥热，“晚上去吃火锅？庆祝考完试。”

蝉鸣还在继续，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朱志鑫看着苏新皓低头调整表带的侧脸，突然觉得考试的紧张感都散了——比答案更重要的，是那些藏在公式和口诀里的惦记，是抬头时总能对上的目光，是考完试就能并肩走向火锅店的、踏实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