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朱志鑫以为那次硬气一点就能让对方收敛，没想到那伙人记了仇。

周三下午没课，他抱着书去图书馆，刚走到楼下的僻静处，后颈突然被人猛拽了一把，整个人踉跄着撞在墙上。是那个高个子带着人堵他，手里还转着根棒球棍，棍身敲在掌心发出沉闷的响声。

“挺能耐啊，还想找辅导员？”高个子笑里藏刀，“知道这栋楼监控坏了吗？”

黄毛从背后抢过他的书，随手往地上一扔，还用脚碾了碾：“听说你天天跟人视频？是跟小对象吧？长得那么秀气，难怪……”

污言秽语像冰锥扎过来，朱志鑫猛地抬头想反驳，却被人按住肩膀按在墙上。高个子突然伸手扯他的围巾——那是苏新皓寄来的羊毛围巾，藏青色的，边缘还绣着个小小的“苏”字。

“这围巾不错啊，”高个子扯着围巾把他往旁边拽，“给我吧。”

“放开！”朱志鑫急了，伸手去抢，却被对方狠狠推了一把，后腰撞在台阶棱角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围巾被高个子随手丢给黄毛，黄毛还故意往上面吐了口唾沫。

“以后每周三下午，你去操场帮我们占场，”高个子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不然下次，就不是扔书这么简单了。”

他们走后，朱志鑫趴在地上缓了很久，后腰的钝痛一阵阵袭来。他慢慢爬起来捡书，手指摸到被踩烂的书脊时，突然想起苏新皓在备忘录里标过“每周三下午没课”——原来那些被对方摸清的时间，是他曾毫无防备分享给另一人的温柔。

晚上视频时，苏新皓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腰怎么了？”屏幕里的人皱着眉，“是不是又被冻着了？”

朱志鑫背对镜头揉着后腰，声音发闷：“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

“让我看看。”苏新皓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只好转过身，把衣服撩起来一点，后腰那片青紫看得苏新皓瞬间红了眼。“朱志鑫，你跟我说实话。”苏新皓的声音在发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沉默了很久，朱志鑫终于忍不住，把这几天的事全说了。说到围巾被抢时，他的声音哽咽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等着。”苏新皓突然说了这两个字，然后猛地挂断了视频。

朱志鑫慌了，赶紧发消息过去，却只收到一句“别担心”。他抱着手机坐了整夜，凌晨时收到左航的消息：“苏新皓买了最早班的机票，我们俩跟他一起，中午到你学校。”

那天中午，朱志鑫在宿舍楼下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苏新皓穿着单薄的外套，鼻尖冻得通红，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机票；左航和张极拎着行李箱，脸色都带着火气。

“人呢？”苏新皓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带我去找他们。”

朱志鑫把他们领到篮球场时，那三个男生正在打球。高个子看到朱志鑫身后的人，嗤笑一声：“哟，搬救兵了？”

话音刚落，苏新皓突然冲上去，一拳砸在他脸上。高个子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鼻血瞬间流了下来。“你他妈……”他刚想还手，左航和张极已经冲了上去，三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朱志鑫吓得去拉，却被苏新皓按住肩膀。“别碰。”苏新皓喘着气，额角破了点皮，眼神却狠得吓人，“今天不把这事解决了，他们以后还会欺负你。”

最后是保安来了才拉开。高个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看着苏新皓的眼神里终于有了怯意。苏新皓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到他面前：“围巾呢？”

高个子没说话，黄毛赶紧从包里掏出那条脏了的围巾，递了过来。苏新皓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转身对朱志鑫说：“我们去教务处。”

那天下午，他们在教务处待了很久。辅导员知道了前因后果，狠狠批评了那三个男生，还记了过。走出办公楼时，左航捂着胳膊哎哟叫：“早知道这么疼，当初就该让张极多吃点饭。”

张极踹了他一脚，却看向苏新皓：“你明天的课怎么办？”

“请假了。”苏新皓低头，把那条围巾叠好放进朱志鑫口袋里，然后抬头对他笑了笑，“别怕了，以后有我们呢。”

朱志鑫看着他额角的伤口，突然掉了眼泪。苏新皓赶紧伸手擦：“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打赢了的人可不能哭。”

北方的风还在吹，但身边这三个吵吵闹闹的身影，却让这寒意里透出了暖意。朱志鑫突然明白，所谓的变本加厉，从来敌不过那些跨越千里的奔赴——就像苏新皓机票上的时间，左航攥紧的拳头，张极挡在他身前的背影，都在说：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作者感觉极航写的有些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