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

朱志鑫拖着行李箱站在苏新皓家楼下时，手里还攥着半块用保温盒仔细装好的海盐芝士蛋糕。北方的风刮得人脸颊发疼，他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望着楼上那扇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

放假比预想来得早，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见苏新皓。订高铁票、收拾东西、瞒着所有人坐上列车，一路向南的风好像都带着雀跃的味道，连手机里苏新皓发来的“刚上完课，累死了”都显得格外可爱。

他没提前说，只是在快到楼下时发了条消息：“你家楼下的路灯好像坏了，黑乎乎的。”

没过两分钟，那扇窗户的灯突然灭了，紧接着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新皓穿着灰色的居家服冲出来，头发有点乱，看到站在路灯阴影里的朱志鑫时，整个人都定住了，眼睛慢慢睁大，像被吓到的小猫。

“surprise，”朱志鑫把行李箱往旁边推了推，举起手里的保温盒，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剩下的半块蛋糕，总不能一直放着吧。”

苏新皓快步走过来，手指碰了碰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声音有点哑：“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还叫惊喜吗？”朱志鑫打开保温盒，用勺子挖了一块递到他嘴边，“尝尝，还新鲜着呢。”

苏新皓咬下蛋糕，海盐的咸混着芝士的甜在舌尖散开，和屏幕里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多了点别的味道。他看着朱志鑫被风吹得有点乱的刘海，突然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发顶：“外面冷，上去说。”

朱志鑫被他圈着往前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突然想起口袋里的围巾。他挣开一点，从口袋里摸出那条藏青色的羊毛围巾，绕到苏新皓脖子上系好，指尖故意蹭了蹭他的下巴：“给你的，配套礼物。”

苏新皓低头看着脖子上的围巾，又抬头看他眼里的光，突然笑起来，眼尾弯得像那晚的蜡烛光。他牵住朱志鑫的手往楼上走，手指用力攥了攥：“那我的回礼，明天请你吃火锅。”

“好啊，”朱志鑫反手握住他，脚步轻快，“顺便带你看我的赛车模型——不对，是你的。”

楼道里的灯一路亮上去，把两个影子拉得很长，混着保温盒里残留的蛋糕甜香，和藏在围巾纤维里的、只有他们能闻到的暖意。原来穿过屏幕的不止是牵挂，还有跨越千里的风，和迫不及待要落在对方眼里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