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约会

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地板上时，朱志鑫是被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弄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昨晚居然抱着枕头滚到了床的正中央，而本该睡在这里的苏新皓，此刻正趴在床尾的地毯上，睡得一脸安稳，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睫毛。

朱志鑫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苏新皓放在床头的灰色卫衣——袖子长了一大截，晃悠着走到厨房门口。晨光里，苏新皓正踮着脚够橱柜顶层的面条，居家服的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听到动静，他回头冲朱志鑫笑：“醒啦？给你下了番茄鸡蛋面，记得你说过喜欢这个。”

“你怎么不睡床上？”朱志鑫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

“怕吵醒你啊，”苏新皓往锅里打鸡蛋，声音混着滋滋的响声，“你昨晚睡得跟小猪似的，还磨牙呢。”

朱志鑫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换来对方带着笑意的轻哼。

吃完早饭，两人窝在沙发上拆朱志鑫带来的行李箱。赛车模型被裹在好几层软布里，拿出来时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朱志鑫特意去模型店给它做了清洁。“上个月比赛赢的，”他把模型往苏新皓面前推了推，眼里闪着光，“看这轮毂，我特意换了银色的，跟你之前说喜欢的那款车一模一样。”

苏新皓小心翼翼地捧着模型，指尖划过光滑的车身，突然抬头看他：“那下午去赛车场？我知道有家室内场，能玩模拟驾驶。”

朱志鑫眼睛亮了：“真的？”

“骗你干嘛，”苏新皓拿起手机订场次，嘴角弯着，“不过说好，输了的人要负责晚上洗火锅碗。”

赛车场里的引擎声震得人耳朵发涨。朱志鑫系安全带时，苏新皓凑过来帮他把卡扣扣紧，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锁骨，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同时移开目光，耳尖悄悄红了。

模拟驾驶器的屏幕亮起来时，朱志鑫还在逗他：“等会儿别被我甩太远啊。”

结果第一圈就被苏新皓反超了。朱志鑫盯着屏幕上那个渐渐拉开距离的车尾，有点不服气地加速，却在过弯道时不小心撞到了虚拟护栏。苏新皓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带着点得意：“笨蛋，减速啊。”

最后朱志鑫以三个车身的差距输掉了比赛。他摘头盔时故意往苏新皓肩上靠了靠，声音闷闷的：“都怪座椅不舒服，影响发挥。”

苏新皓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行，怪座椅。那晚上的碗……”

“我洗！”朱志鑫抢着说，却在看到对方憋笑的表情时反应过来，“苏新皓你耍我！”

傍晚去超市买火锅食材，两人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朱志鑫拿了满满一盒芝士年糕，被苏新皓抢下来放回货架：“你昨天刚吃了芝士蛋糕，今天又吃这个，不怕腻？”

“就想吃嘛，”朱志鑫又把年糕拿回来，往购物车里塞，“再说了，跟你一起吃，再腻也好吃。”

苏新皓没再反对，只是转身拿了盒解腻的柠檬茶放进车里。结账时，朱志鑫非要自己付钱，把苏新皓往旁边推：“说好我请你吃的，昨天蛋糕是我带的，今天火锅必须我来。”

争执间，收银员阿姨看着他们笑：“小年轻感情真好。”

两人都没说话，却在转身拿袋子时，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回到家，苏新皓系着围裙在厨房洗菜，朱志鑫就靠在门框上看他。夕阳从窗户斜照进来，给苏新皓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连他认真择菜的样子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朱志鑫突然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背上：“苏新皓，”他声音闷闷的，“下次我还来好不好？”

苏新皓手里的动作停了，过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哑：“随时来。我家的门，永远给你留着。”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芝士年糕在汤里翻滚，散发出甜香。朱志鑫夹起一块年糕，吹凉了递到苏新皓嘴边，看着他咬下去时，突然觉得，原来跨越千里的奔赴，最后都藏在这些琐碎的瞬间里——番茄鸡蛋面的热气，赛车场的引擎声，还有此刻锅里翻滚的、带着彼此温度的烟火气。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的灯亮着暖黄的光，把两个凑在一起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没画完的画，温柔得让人不想停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