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林宇扶着桌沿站了好一会儿，酒意似乎被那一拳打散了大半，眼神清明了些，却也沉了下去。他没看苏新皓，也没看朱志鑫，只是弯腰捡起刚才被撞掉的外套，抖了抖上面沾染的汤汁，动作慢悠悠的，像在跟谁赌气，又像在跟自己较劲。

“行，”他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带着刚挨过打的滞涩，“不打扰你们了。”

朱志鑫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最终只是低声道：“外面雪大，我给你找把伞。”

“不用。”林宇打断他，外套往肩上一搭，径直走向门口。换鞋时，他动作顿了顿，似乎想回头，最终却只是拉开门，一股寒风卷着雪沫子涌进来，瞬间灌满了整个屋子。

苏新皓站在原地没动，后背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弦。直到门“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他才缓缓松了肩，拳头松开又攥紧，指节还残留着刚才发力的酸麻。

朱志鑫走到窗边，看着林宇的身影很快融进白茫茫的雪地里，脚步有些晃，却没回头，一步步走远了。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被落雪渐渐覆盖，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屋里只剩下炉火偶尔的噼啪声，还有两人之间没说出口的沉默。苏新皓忽然从身后轻轻抱住朱志鑫，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刚才没控制住。”

朱志鑫摇摇头，反手握住他还带着凉意的手，掌心相贴时，能感觉到彼此指尖的微颤。窗外的雪还在下，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裹进这无声的寂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