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

凌晨两点的办公室还亮着三盏灯。朱志鑫趴在会议桌上改方案，笔尖在“市场推广”那栏反复涂改，忽然感觉肩上落下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苏新皓刚泡好的热牛奶放在手边，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他弯腰时发梢扫过朱志鑫耳尖：“改完这页就睡，我定了六点的闹钟。”

朱志鑫抬头时撞进他眼里的红血丝，伸手揉了揉他眉心：“供应链那边谈得怎么样？”苏新皓顺势握住他的手往唇边带，掌心贴着他微凉的指节：“厂家答应压价三个点，但要现款现货。”他低头在朱志鑫手背上轻咬了下，“不过你男人是谁，明天带合同过去就能签。”

隔壁技术部传来键盘敲击声，张极正对着屏幕调试代码，左航端着两碗泡面进来时，看见他后颈绷得发紧。“又卡BUG了？”左航把叉子塞进他手里，自己咬着另一根挑起面，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我刚才在楼下便利店，看见苏新皓给朱志鑫买了草莓蛋糕，要不咱们也——”

话没说完就被张极拽着后领按在怀里，键盘还在“嗒嗒”作响，他侧脸蹭过左航发顶：“等上线那天，给你买三层的。”左航挣扎着把泡面往他嘴边送，汤洒在键盘上时两人同时跳起来，手忙脚乱擦键盘的间隙，倒在对方肩头笑出了眼泪。

周末的仓库里，苏新皓正蹲在地上清点首批到货的样品，朱志鑫举着相机给他拍工作照，镜头里他皱着眉核对清单，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切出明暗交界线。“笑一个嘛。”朱志鑫晃了晃相机，被苏新皓伸手勾住腰带进怀里，样品盒在身后“哗啦”倒了一片，他低头吻过来时，朱志鑫闻到他袖口沾着的纸箱味，混着淡淡的洗衣液香。

“别闹，”朱志鑫推他时指尖划过他下巴，“下午左航他们要过来验收。”苏新皓却咬着他耳垂不放，声音闷在颈窝里：“让他们等着。”指尖在他腰侧作乱，直到听见仓库门被推开的响动，才慌忙直起身，朱志鑫红着脸整理衬衫，看见左航举着手机拍照，张极正从他背后探出头挤眉弄眼。

暴雨夜的服务器突然崩溃，张极对着屏幕敲代码的手在发抖，左航把他冰凉的脚拽进自己怀里焐着，另一只手举着电筒照亮键盘。“还有最后一个模块。”张极声音发哑，左航突然凑过去亲他嘴角：“我刚查了黄历，今天宜上线。”话音落时，屏幕弹出“部署成功”的绿色提示，两人在劈啪作响的雨声里击掌，掌心相贴时都在发烫。

庆功宴那天大家都喝多了，苏新皓搂着朱志鑫的腰，在KTV昏暗的光里哼跑调的情歌，朱志鑫笑着拍他手背，却被他攥住按在胸口。另一边张极正抢左航手里的话筒，抢来抢去滚到沙发底下，左航压着他笑，看见他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散场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四个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苏新皓替朱志鑫拢紧被风吹开的衣领，张极把左航的手揣进自己卫衣口袋。远处早餐摊飘来油条香，朱志鑫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彼此眼底的红血丝和笑意，轻声说：“我们好像真的做到了。”

苏新皓握紧他的手，张极晃了晃左航的胳膊，晨雾里四个影子挨得很近，像株紧紧扎根的藤蔓，枝桠上挂着刚结果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