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回到钟楼吗？

开门的声响打破了傍晚的宁静，朱志鑫换鞋的动作慢了半拍，指尖碰到鞋柜边缘时下意识蜷了蜷。苏新皓将两人的外套挂好，转身时正看见他垂着眉眼，原本在公园舒展的肩线又绷了起来，像被风吹皱的湖面重新归于平静。

“要不要吃点水果？”苏新皓拿起茶几上的苹果，试图延续下午的轻松。朱志鑫却摇了摇头，声音比在篮球场时轻了些：“不了，苏警官，我先回房间整理下东西。”他刻意加重的“警官”二字，像一层薄纱，悄悄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不像钟楼那次剑拔弩张的对峙，却也没了下午并肩打球的熟稔。

苏新皓看着他走向客房的背影，手里的苹果还带着凉意。下午在公园，朱志鑫会主动回头看他要鼓励，会被张极逗得笑出声音，可此刻关上门的声响，却像在两人之间划了道浅痕。他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敲了敲客房的门：“喝点水再忙吧，下午跑了那么久。”

门顿了几秒才打开，朱志鑫的眼神里没了下午的光亮，却也没有过去的警惕，只是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疏离。他接过水杯时指尖轻轻碰了碰苏新皓的手，又立刻缩了回去，小声道：“谢谢。”说完就想关门，却被苏新皓轻轻按住门板。

“下午你投进那个球的时候，”苏新皓的声音放得很轻，“眼睛亮得很，张极还说要跟你比投篮。”朱志鑫的肩膀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了攥衣角，过了会儿才小声回应：“是你们让着我，我其实不太会打。”他没有回避，却也没主动接话，像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像钟楼那次带着防备的躲闪，却也没敢再靠近半分。

苏新皓看着他眼底淡淡的犹豫，松开了按在门板上的手：“没关系，下次再一起练，左航也说要教你传球。”朱志鑫点了点头，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最终还是轻轻关上了门。门内传来轻微的整理声，门外的苏新皓站了会儿，手里还残留着刚才碰过他指尖的温度——比钟楼那次的冰冷多了点暖意，却还没到能焐热这段距离的程度。

客厅的灯光安静地亮着，苏新皓拿起茶几上的篮球，指尖转着球圈出细碎的光影，像极了下午左航在公园的模样。他知道，朱志鑫没有完全退回过去的状态，却也还没敢彻底卸下防备，就像此刻悬在两人之间的沉默，带着一点试探，一点犹豫，还有一段需要慢慢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