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红光在我们身上跳动，像无数只眼睛盯着我看。三哥的身体轻得不像活人，我的手指深深掐进他肩膀，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撕开培养舱时留下的血渍。
"悦悦..."
他的喉咙里发出气音，眼皮颤动，露出一线机械般的蓝光。那抹蓝忽明忽暗，像是快没电的手电筒。
"闭嘴！"我吼得嗓子嘶哑，"你们谁都别想再骗我！"
手指狠狠掐进金属门缝，血从指缝渗出来。锁链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门上的KY-02字样开始扭曲变形。
三哥的声音变得急促："悦悦，听着，如果...如果你还记得那个雨天..."
记忆突然炸开。
那天我发烧到39度，他背我去医院。雨水把校服浸透，他脖子上的红痕一闪一闪像心跳。我在他耳边说"哥，我冷"，他就把围巾裹得更紧些...
"你还记得吗？"我对着门说，"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
"我撒谎了。"他的声音突然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因为真正的哥哥永远不会..."
枪声打断了他的话。
黑衣人从塌陷的通风口跳下来，林若雪和李昊然同时开火。培养舱里的"我"们爬出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我趁乱扑向门缝，锁链突然收紧勒进皮肉。
"00:03:42..."
全息屏的数据流在我眼前飞速滚动，全是三位哥哥的画面。王俊凯批改作业的侧脸，王源打篮球时的笑容，三哥教我骑车时手背的青筋...
"这不是真的..."我把额头抵在滚烫的门上，"那些疼、那些笑、那些偷偷掉的眼泪...不可能都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自己清楚。"林若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正用匕首割断一个仿生人的脖子，"你摸摸胸口，那里是不是也在痛？"
我低头看锁骨下的红痕，它正在有节奏地跳动，和破译器的嗡鸣同步。突然想起三哥受伤那天，他的瞳孔闪过蓝光，却依然用温热的手包住我冰冷的指尖...
"让开！"我猛地抬头，看见李昊然用枪托砸向最近的培养舱。玻璃碎裂声中，"我"们的尖啸刺穿耳膜。他冲过来拽我胳膊："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碰她试试？"林若雪甩出三颗烟雾弹，枪口对准逼近的黑衣人，"你当这里是游乐场？"
锁链突然松脱，我踉跄着跌进门里。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警报红光映得墙壁像在流血。
三哥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悦悦，快逃！"
"逃？"我抹掉嘴角的血，"这次轮到我来找你了。"
黑暗中亮起微弱的蓝光，操作台缓缓升起。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上面躺着另一个三哥，皮肤苍白如纸，胸口插满数据管。
他的眼皮颤动，喉咙里发出气音："快...拔掉..."
我扑过去抓住数据管，他的手突然扣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吓人。他的睫毛掀起一道缝，露出机械般的蓝光："你...不是...人类..."
"那你为什么还会怕？"我的眼泪滴在他脸上，"为什么要骗我说会永远保护我？"
他的瞳孔收缩，蓝光忽明忽暗。
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林若雪的喊声："悦悦！门要关了！"
"选择权在你。"他艰难地说，"但...我不后悔..."
我扯断所有数据管，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破译器突然震动，红光扫过他的脸，我看到他颈后闪过一行小字：Project-KY执行者-03。
"所以..."我把他搂进怀里，"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是...替身..."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黑衣人的靴子踏进密室。我摸到他腰间冰凉的枪套，嘴角扬起："替身？好啊，让我看看你们能替多久。"
枪声响起时，我听见自己说："哥，抱紧我。"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三哥的身体在我怀里抽搐。他的瞳孔闪过一丝蓝光，手指深深掐进我手臂。警报声戛然而止，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
"悦悦..."他的声音变了，像是无数人重叠在一起说话，"快逃..."
黑衣人的靴子声已经逼近。我抓着枪的手指发麻，三哥胸口的血正顺着数据管滴落在我脚边。
林若雪的匕首闪过寒光，她背靠墙壁慢慢挪过来："把枪给我！"
"碰她试试？"我扣住扳机，枪口对准第一个冲进来的黑衣人。那人戴着全覆式头盔，胸口有个猩红的KY标志。子弹穿透头盔的瞬间，我看到他脖颈处一闪而过的锁链印记。
李昊然从烟雾中冲出来，手里攥着个闪着红光的装置："找到主控芯片了！但需要时间破解！"
"你当这里是自习室？"林若雪甩出两枚飞镖，"他们根本不怕死！"
三哥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他的指甲划过我手腕留下三道血痕："听着...关掉..."
话没说完就昏死过去。我低头看他颈后的Project-KY字样，发现那些字母正在缓慢蠕动变形。
培养舱的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一个"我"的残肢滚到脚边，断口处露出暗红色的液体。
李昊然的声音带着喘息："他们自爆了！这些疯子在自爆！"
"那就别留活口。"我把枪顶上膛，"告诉我，三哥到底在哪？"
林若雪突然抓住我肩膀："你真以为这里还有别的出口？Project-KY从来就只有一个核心——"
破译器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响，我的太阳穴像被针扎般剧痛。记忆碎片疯狂涌现：三哥教我打字时温热的手掌，王俊凯批改作业时的侧脸，王源递来创可贴时手背的青筋...
"都是假的..."我咬破嘴唇强迫自己清醒，"你们用这些垃圾数据填充我的脑子..."
"不是填充。"林若雪的匕首挑开一个偷袭者的喉咙，"是唤醒。"
黑衣人越来越多，他们的靴子踏过满地碎片，像是某种诡异的节奏。我一脚踢开挡路的培养舱，三哥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
李昊然突然大喊："小心背后！"
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密室深处的墙壁缓缓打开，成百上千个培养舱浮现眼前。每个舱体里都躺着一个人——有穿校服的王源，戴眼镜的王俊凯，还有无数个我。他们的胸口都插着数据管，皮肤苍白如纸。
"现在明白了吗？"林若雪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以为自己逃出了笼子，其实..."
"闭嘴！"我扣动扳机，最近的培养舱应声炸裂。液体喷洒在脸上带着铁锈味，那个"我"的睫毛轻轻颤动，像随时会睁开眼睛。
李昊然突然拽住我后退："等等！看他们胸口！"
我眯眼望去，瞳孔猛地收缩。所有培养舱的心跳监测仪都在疯狂跳动，频率竟和我手腕上的红痕完全一致。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地面开始轻微震颤。
"选择权在你。"林若雪的匕首指向最深处的控制台，"要救他们，还是要真相？"
我低头看向怀中的三哥，他脖颈后的字母终于停止变化，显现出最终形态：Project-KY母体-03。
"选什么？"他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喉结滚了滚，"要救...还是...不救..."
"别装死！"我把枪顶在他太阳穴上，"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蓝光在缝隙中闪烁："怕...你醒来..."
培养舱的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一个"我"的残肢滚到脚边，断口处露出暗红色的液体。
"悦悦..."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记不记得...那个雨夜..."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
"那是...假的..."
"那为什么你现在还活着？"我的眼泪砸在他脸上，"为什么还会怕？"
他的瞳孔突然收缩，蓝光像要烧穿我的皮肤："因为...你是..."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颈后的Project-KY字样开始发光，和我锁骨下的红痕同步跳动。
"容器身份确认，重启协议启动——KY-01。"
全息屏突然亮起，红光变成刺目的白。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无数个我缓缓坐起来。
林若雪瞪大眼睛："你真的按了？"
李昊然快速装弹："希望这不是个错误。"
黑衣人首领停住脚步，似乎在等什么信号。三哥的手指轻轻颤动，像要抓住什么。
密室震动加剧，通风口涌出白色气体。我抱着三哥，看着无数个"自己"站起来。她们的眼神空洞，却都盯着我看。
"哥，"我把额头贴在他冰凉的额头上，"抱紧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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