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

「苦涩的回忆，躲进心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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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那时候，不太会做饭，经常饿肚子

严浩翔采了药，也不懂怎么卖，经常被药铺压价……

严浩翔后来，原来的那个她，路过我们村，看到我……就说，跟她走，有饭吃

他的叙述很简洁，省略了太多细节

但姜妩能想象出一个失去依靠的半大少年，是如何在生存线上挣扎

最后几乎是像一件物品一样，被那个姜妩“捡”了回去。

严浩翔马哥……是被他爹娘卖的

严浩翔继续说着，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严浩翔他家孩子多，养不起，换了半袋粮食

姜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卖？

半袋粮食？

严浩翔丁哥……是他娘为了还赌债，硬塞过来的

严浩翔他娘说，要是她不要，就把丁哥卖到更脏的地方去

姜妩的呼吸一滞。

严浩翔贺儿和亚轩……好像是家里遭了灾，逃难过来的，被她碰见，用很少的钱……

严浩翔买下来的

严浩翔耀文……是他在街上偷东西吃，被她抓到，说他手脚不干净，要送警察那里，后来不知怎么……就带回来了

严浩翔真源……力气大，是她从人牙子手里挑的，因为便宜

他一桩一件，用最平铺直叙的语言，揭开了将他们七个人捆绑在一起的残酷过往。

没有自由意志，没有选择权利，像是货物一样被交易，被“收集”

然后聚集在那个名为“姜妩”的噩梦之下，承受着债务、打骂和朝不保夕的恐惧。

姜妩趴在他的背上，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环着他脖颈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身体微微颤抖。

她将脸颊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似乎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能分担一些他话语里那轻描淡写却沉重无比的痛苦

但是她知道，她来晚了

眼睛一阵阵发酸发热，视线迅速模糊

她拼命地想忍住，不想让他察觉

可是，一滴滚烫的液体，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精准地砸在了严浩翔颈侧裸露的皮肤上。

那滴泪带着灼人的温度，严浩翔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整个背脊瞬间绷紧，托着她腿弯的手臂也僵硬了。

他感觉到了。

姜妩心里一慌，立刻抬手，飞快地、胡乱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湿意，也抹掉了他颈侧那滴泪痕。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上了一点刻意的轻松：

姜妩然后呢？

姜妩你们……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问着，声音却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鼻音。

严浩翔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继续往前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之人那细微的颤抖和努力压抑的哽咽。

颈侧被泪水烫过的地方，还残留着那灼热的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迈开脚步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低沉了些，却带上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严浩翔熬着

严浩翔被打的时候，忍着

严浩翔饿的时候，勒紧裤腰带

严浩翔害怕的时候……互相靠着

严浩翔没想过以后

严浩翔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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