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鹤记

春日部的老邮局旁，那棵百年银杏又黄了。风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今天是他接管家族企业的第五年，桌上的相框里，五个穿着校服的孩子挤在樱花树下，其中那个咧着嘴的小子，此刻正蹲在公司楼下的花坛边，跟一只白鸟对峙。

“你是送子鹤吧？”小新举着刚买的鲷鱼烧，凑到白鸟面前，“传说送子鹤会给好人送宝宝，你看我够不够格？”他指了指自己，“我会烤串会修屋顶，还会帮小葵挡麻烦，就是有点怕青椒。”

白鸟歪了歪头，展开翅膀，翅尖竟泛着淡淡的金光。风间下楼时，正撞见小新试图把鲷鱼烧塞进鸟嘴里：“吃点吧，这家的红豆馅超甜，比美伢做的糖渍梅子还甜。”

“野原新之助！”风间扶着额，“那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能随便喂！”话没说完，就见白鸟衔起鲷鱼烧，扑棱棱飞向远处的养老院。

两人追过去时，正看到妮妮坐在轮椅上，给院里的孩子们讲舞台剧台词。白鸟把鲷鱼烧放在她膝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妮妮笑着摸它的羽毛：“是小白的后代吧？跟它一样喜欢蹭人。”

小新突然拍手：“我知道了！你是来给妮妮送宝宝的吧？她当妈妈肯定很温柔，就是生气时会拧人胳膊……”

妮妮抓起剧本敲他的脑袋：“胡说什么！我刚拿下最佳女主角！”

风间却注意到白鸟的翅膀——那羽毛的光泽，像极了传说中送子鹤的描述。他想起妮妮半年前那场意外，医生说她以后可能很难站起来，更别提……生育。可此刻，她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连轮椅旁都冒出了新抽的嫩芽。

另一头的研究所，阿呆正调试着一台古董收音机。电波杂音里，突然传来清亮的鹤鸣。他推了推眼镜，看向窗外——一只灰鹤正衔着块芯片，落在实验室的窗台上。那芯片，是他上个月丢失的核心数据备份。

“报恩仙鹤。”阿呆轻声说。去年暴雨冲毁了后山的鹤巢，是他冒雨搭了新窝，还在窝边放了整整一箱小鱼干。

灰鹤放下芯片，又从翅膀下叼出片羽毛，轻轻放在阿呆的笔记本上。羽毛接触纸张的瞬间，竟化作一行小字：“明日有雪，山路滑。”

第二天，正南果然在去山里采风的路上摔了一跤，好在他提前听了阿呆的提醒，只是蹭破点皮。他趴在病床上画着灰鹤，笔尖顿了顿——昨天在山里，他好像看到个穿和服的女人，对着鹤群鞠躬，那背影有点像……多年前资助他学画的匿名恩人。

傍晚的夕阳把养老院染成金红色。白鸟落在妮妮的轮椅上，她正给孩子们讲《仙鹤报恩》的故事。小新举着烤串跑来，嘴里喊着“妮妮姐姐，送子鹤又来啦”；风间跟在后面，手里提着给孩子们买的点心；阿呆和正南也来了，一个抱着装小鱼干的盒子，一个展示着刚画好的鹤群图。

白鸟和灰鹤在他们头顶盘旋，翅膀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把巨大的伞。春日部的风里，混着烤串的香气、孩子们的笑声，还有某种比传说更温暖的东西——那些曾被温柔以待的瞬间，总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悄悄回赠。

妮妮摸着白鸟的羽毛，突然能感觉到双腿传来微弱的触感。她笑着抬头，看鹤群穿过晚霞，心里突然明白：所谓送子与报恩，从来都不止一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