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国道上，路灯昏黄得像要睡着。小新开着辆二手面包车，车身上还贴着掉了角的动感超人贴纸，副驾座上堆着半袋没吃完的仙贝。
“吱呀——”
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突然拦在路中间，长发遮住脸，裙摆拖在地上，沾着湿漉漉的泥。
小新踩下刹车，探出头：“大晚上的拦车，很危险耶。”
女鬼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青白的脸，声音像漏风的窗：“送我去坟场。”
正常司机这时候早该踩油门跑路了，小新却摸了摸下巴，认真地问：“坟场啊，有点远哦。起步价600日元，超过三公里每公里加200，你先付钱。”
女鬼明显愣了一下，长发下的肩膀似乎抖了抖：“我……没有钱。”
“没钱？”小新皱起眉，从车里翻出个小本子，“那记账吧，下次遇到记得还。对了，你要去哪个坟场？东头的还是西头的？西头那个晚上有野狗，我可以帮你赶。”
女鬼沉默了，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拦车先谈钱的司机，还是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
“上车吧。”小新打开后座车门，“不过别坐副驾，那里的仙贝是我的晚餐。”
女鬼飘进后座，白裙扫过座位，留下一串水痕。车重新启动，小新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哼歌，时不时从后视镜看她：“你脸色不太好哦，是不是没睡好？我妈说熬夜会变丑，你这样去坟场，会被其他鬼笑话的。”
女鬼没说话。
快到坟场时，小新突然刹车：“到了。记得欠我1200日元啊，下次见到我妈，也可以还她，她最喜欢收钱了。”
女鬼飘下车，转身时突然问：“你……不怕我？”
“怕什么？”小新咬了口仙贝，“你又没我妈可怕。她上次发现我偷偷买游戏机，追了我三条街。”
女鬼似乎笑了一声，声音还是冷冷的，却没那么吓人了：“钱……我会还的。”说完，身影就消失在坟场的阴影里。
小新耸耸肩，发动车子往回开。刚拐过弯，就看见风间站在路边，西装皱巴巴的，一脸惊魂未定。
“风间？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公司加班回来，”风间扶着车门喘气，“刚才看到你载着个……那个是女鬼吧？你居然敢载她？”
“她付了钱啊。”小新指了指仪表盘，“就是记账了。对了，你要不要搭车？我给你打八折。”
风间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觉得，比起女鬼，小新开车才是真的恐怖——不仅敢拉阴间客人，还敢跟鬼讨价还价。
“不了，”风间往后退了两步，“我还是等公交吧。”
小新撇撇嘴，踩下油门，面包车冒着尾气绝尘而去。风间望着车尾灯，突然想起上次坐小新的车，他为了追一只窜过马路的猫，差点把车开进沟里。
“果然，坐他的车，比遇到女鬼还危险。”风间喃喃自语，裹紧了外套往公交站走。夜风吹过，好像还能听见小新哼的跑调歌，夹杂着“记得还钱”的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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