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呦，来了”
“受教了”
铁枪的尖刃在烈日里泛着冷光，阳光斜斜劈在枪尖上，溅起细碎的银芒，握在掌心时，枪身带着金属特有的微凉，与你掌心渗出的薄汗交织，反倒让握持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不错，气势上好了不少”
你脊背绷得笔直，目光像钉在眼前的身影上，哪吒手里的木枪随意搭在身侧，衣摆被热风掀起一角
脚步迈得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像踩在你心尖的鼓点上，明明没有半分压迫感，却让你不敢有丝毫晃神
烈日下的蝉鸣突然成了背景音，你瞅准他垂眸整理衣摆的瞬间，足尖猛地蹬地，铁枪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过去
可招式刚递到半路，眼前的身影竟像早有预料，他的手腕微翻，原本随意垂落的木枪瞬间横起，“铛”的一声脆响，木枪杆精准撞在你铁枪的枪身中段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一股巧劲，你只觉掌心一麻，铁枪的去势被生生截住，甚至被震得微微向后弹了半寸
刚将目光从铁枪移走抬头时，正撞见哪吒眼底无尽的笑意，他指尖轻轻敲了敲铁枪上的金属，清脆的声音似是给你点醒
“偷袭的心思藏够深啊，不过……”
哪吒话锋一转，眼底笑意尽失，你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将手中的铁枪绕过半圈后迅速后仰撑地几次远离他
等你站直身子，手中的铁枪还没来得及举起，哪吒猛地向你靠近
“我可没教你这个！”
下一秒，眼前的铁枪瞬间被木质长枪劈成了两截，咔”的一声闷响，两杆枪相交处震得你虎口发麻，眼见那把木枪就要向你肩头捅去，你陡然一侧身用手臂肘向了哪吒的手腕
但再等你全身而退时，手中断成两截的铁枪不知何时被哪吒稳稳的拿在了手里，枪尖还在微微颤动
你拧紧了眉头，作势等着和哪吒再次对招，可他就像是逗猫狗一般起了心思装作不知情，望着手里的铁枪向你投来调笑
“呀，武器没了啊，怎么办呢……？”
“那我可不客气了！”
哪吒将手中的铁枪和木枪统统朝你的方向刺去，你本想后退一步，可是脚跟已经踩到了墙壁，你低低地“啧”了一声过后向右方跑跳了过去
可奈何哪吒抛枪的力度过于猛烈，你向右侧躲去时鬓角的碎发就轻轻地散落在肩头
你已经能想象到你身后扎起来的头发被哪吒这三下毁成什么样了
“师父——我头发被你毁了——”
“留着再长长，你长得又不丑——！”
下一刻，哪吒的脚边忽然踩上了乾坤圈朝你这里加速驶来
你挪脚向后退了一步，侧过身子伸出手臂格挡，哪吒抬起腿朝你这里踢来
格挡瞬间，你借他踢击的力道顺势后旋半步，但哪吒的手腕反扣向你格挡的手臂，你立刻曲肘沉肩，以肘尖顶向他小臂内侧，迫使他松手
哪吒被你这一击露出了有些戏谑的笑容，随后他伸出左拳直打向你的胸口，你抬右臂格挡，却被借势沉肩压臂，逼得你重心前倾
你迅速抬左手推他肩颈想拉开距离，他却手腕翻转，顺势扣住你左手腕向后拧，疼得你不得不侧身卸力
趁你侧身的空当，他踩着乾坤圈快速绕到你身后，左臂从你腋下穿过，手肘顶住你后背，右手则沿你脖颈侧方探来
你想低头躲避并抬肘顶他肋骨，可哪吒的左手死死扣住你左臂，右手已精准按在你脖颈动脉处，小臂贴紧你咽喉，力道控制得刚好让你呼吸发紧
你后背被哪吒手肘顶住无法后仰，左手被锁、右手又够不到他发力点，只能大口喘着气，四肢僵住不敢再动，能清晰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正稳稳压制着你
你愈是反抗，哪吒的力道就愈是大，肺部的氧气逐渐被耗尽，你的面上也带上了一丝青紫
眼看着你就要败下阵来，哪吒调笑着开口
“硬撑多没意思啊，要不来个……”
他凑到你的耳后嗤笑了一声，你心中大惊，慌忙地挣脱着他的手臂，却丝毫不得动弹
“一击毙命”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你拍着哪吒的手臂为输，你蹲在池塘旁的石头上擦拭着脸颊，还没等叹出一口气，身后就被人压着
刚扭头望去，就发现哪吒的身子和你靠得很近，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唇上，甚至还能闻到糖墩儿的香味，你察觉到一丝痒意，微蹙眉后脑袋往后缩了缩
“……烛鉴溪，你拜我为师多少年了”
“有九年了，师父……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今年多少岁？”
“十五啊……有什么值得一问的事情吗？”
哪吒见你垂着眼，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像是没悟到他的话，顿时生出几分孩子气的执拗，他双脚轻轻踮起，小小的身子往前凑了凑
温热的手掌带着点莽撞的力道，在你发顶狠狠揉了两把，把你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头发揉得有些凌乱
见你还是没反应过来，他小嘴微微撇了撇，不情不愿地从你身上退开，落地时还故意轻轻跺了下脚，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满
“师父要上哪去，接下来不应该让我御火吗？”
“还能去哪？！去蓝溪镇给你过成人礼！”
“可这里距离蓝溪镇不是很远吗？”
“吵死啦啊！闭嘴！你当老君整天干什么吃的！？”
……
九年光阴，像一把细磨的砂石，悄无声息地褪去了你脸上最后一点少年人的稚嫩，曾稚嫩的脸庞变得利落，眼底的懵懂被沉淀的沉静取代，连眉宇间都凝着几分历经世事的锋利，再不见往日的青涩
你被哪吒要求换上一身素净便衣，布料贴合身形，衬得身姿愈发挺拔
门外的老君难得有雅趣拿着长杆烟斗吸了几口，见你和哪吒已经走出门外，从耳朵上拿下了蓝玉盘
下一刻，你的发梢微动，抬眸一看，你们三个人就出现在了蓝溪阁之下，你朝周围打探着一会儿
“玄离呢？怎么不见他人”
“最近战乱愈加平凡，他去接新到的流民了”
“出于条件，我带哪吒先去君阁，你就自己进去吧”
你点了点头，老君带着哪吒进入蓝溪阁中，望着身上的打扮，将有些褶皱的衣角抚平，深吸了一口气就踏入了蓝溪镇
“鉴溪！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饿了不，要不要吃点葱油饼”
七星居的小二见你回来的早就将一盘热乎的葱油饼拿了出来，你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婉拒了他，因为每天哪吒给你吃得也不少
“嗨，客气什么，要不是你那天起来的早，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啊”
“这饼你就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吃就行”
“那就谢谢了”
你向小二行了礼后，怀里就多了一盒香气扑鼻的葱油饼，然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文心斋
你伸出头朝里面看去，就只有正在研墨写字的几位先生，你抬脚踏进门槛，将怀中的饼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