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药箱里,张宇航翻出爷爷备着的草药和纱布,蹲在川岛健次郎面前,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手臂上的枪伤。没有酒精消毒的刺痛,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草药清香的药膏,他用指尖轻轻涂抹在伤口周围,动作很轻。
“有点凉,忍忍。”张宇航低着头说,声音放得很柔。
川岛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啊。”
张宇航抬了抬眼。
“我没想到,教科书里抹去的,是我们自己人的残忍。”川岛的目光落在伤口上,那里还残留着子弹擦过的灼痛感,“中了这枪我才知道,那些历史不是传说,是真的……很疼。”
张宇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包扎,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你道歉干嘛?”
他系紧纱布,打了个利落的结,抬头直视着川岛:“你是天皇吗?还是说,你是天皇的后代?”
川岛愣住了。
“你既不是,也没本事请他来跪着给我们道歉。”张宇航拍了拍他的胳膊,“那这歉,轮不到你来说。你没欠谁的,就像我们没资格替先辈原谅谁一样。”
韩文献在旁边点头:“他说得对。历史是历史,你是你。刚才在那边,你不也帮着挡了一下吗?”
川岛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臂,草药的清凉慢慢渗进来,压过了伤口的疼。他忽然笑了,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的一次笑:“也是。”
张宇航站起身,把药箱收拾好:“行了,养着吧。过两天好了,还得陪我去横店拍那戏呢,小朋友们还等着看‘真功夫’呢。”
窗外的阳光照进实验室,落在三人身上。历史的重量沉甸甸的,但此刻,伤口在愈合,人心在靠近,或许这才是对过去最好的交代——不遗忘,也不背负不属于自己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