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透时，我已经在书房里忙碌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切进来，在深色的地毯上投下几道亮白的光带，浮尘在光里缓慢游动。
高大的胡桃木书架占了整面墙，顶层的书蒙着层薄灰，得踩着梯子才够得到。
我搬来木梯，放在书架左侧。深棕色的梯面被磨得光滑，踩上去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今天穿了件合身的深色马甲，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指尖捏着块微湿的绒布，仰头擦拭书脊上的灰尘。
“需要帮忙吗？”
郁宥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我回头时，正看见他站在晨光里，身上是件浅灰色的家居服，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一小片锁骨。
头发还带着点睡后的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清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不用麻烦先生，”我弯了弯唇角，手里的绒布在《西方哲学史》的烫金书脊上轻轻擦拭。
“很快就好。”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我背上，不重，却带着点灼热的温度，像初春的阳光，暖得人心里发颤。
书架顶层的角落积了不少灰。我踮起脚，伸手去够最里面的那本，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了仰。
马甲的布料紧绷着，勾勒出腰背的曲线。
就在这时，梯子忽然晃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书架，后腰却猛地撞上一个温热的躯体。
“小心。”
郁宥礼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急促的呼吸。
他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烫得我皮肤发麻。
更让我心头发紧的，是后腰感受到的那点坚硬的轮廓。
隔着两层布料，那点热度和形状却异常清晰。
像被烫了一下似的，我猛地直起身，梯子又晃了晃。
郁宥礼的手抓得更紧了，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撑在了我的腰侧，指尖几乎要陷进布料里。
“没事吧？”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低头，看见他握着我胳膊的手在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视线往下移，落在他敞开的家居服领口，能看到锁骨下方那片细腻的皮肤，此刻泛着淡淡的粉色。
“没事，谢谢先生。”我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喑哑。
故意把身体往后靠了靠，后腰若有似无地蹭过刚才碰到的地方。
郁宥礼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了半步，背过身去。
晨光落在他微颤的肩膀上，能看到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像上好的胭脂晕开了色。
“我……我去倒杯水。”
他的声音磕磕绊绊的，脚步有些慌乱地走向角落的饮水机，背影都透着股狼狈。
我站在梯子上，低头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刚才那瞬间的僵硬和滚烫，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后腰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点灼人的硬度，让我喉咙发紧，心底那股痒意又开始蔓延。
纯情的主人。
我慢悠悠地爬下梯子，把绒布叠好放在托盘里。
眼角的余光瞥见郁宥礼背对着我站在饮水机旁，手里握着空杯子，指腹在杯壁上反复摩挲，肩膀还在微微发颤。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家居服的布料柔软，却掩不住他紧绷的身体线条。
他似乎在深呼吸，胸腔起伏的幅度比平时大了些，连带着脖颈处的喉结都在轻轻滚动。
“先生，水好了吗？”我故意问，声音放得温和，却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郁宥礼猛地转过身，手里的杯子不知何时已经接满了水，水面晃得厉害，溅出几滴落在他手背上。
他慌忙用另一只手去擦，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只盯着自己的鞋尖。
“嗯……好了。”他把杯子往我这边递了递，手指还在微微发颤。
我走过去接杯子时，指尖故意碰了碰他的手背。
他的皮肤很凉，却带着点灼人的温度，像冰下藏着的火。
“谢谢。”我接过杯子，指尖在他手背上多停留了半秒，看着他像触电一样缩回手，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指尖似乎在用力攥着什么。
过了几秒，才低声说：“我……我先回房了。”
“好。”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我靠在书架上，慢慢喝了口温水。水是温的，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越来越旺的火。
刚才那短暂的触碰，他耳尖的红，发颤的指尖，还有那瞬间的僵硬……都像蜜糖一样，甜得我心头发痒。
转身收拾东西时，瞥见书桌旁的地毯上有几滴水渍，应该是刚才他杯子里溅出来的。
弯腰去擦时，闻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雪松混着清晨的水汽，干净又诱人。
擦完地毯直起身，刚要把抹布放进托盘，就看见二楼走廊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郁宥礼的半张脸藏在门后，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偷偷往书房这边看，像只受惊的小鹿。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像被抓包的小孩一样猛地关上门，走廊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浴室门被关上的轻响，还有隐约的水声。
我站在原地，听着楼上的动静，慢慢笑了。
指尖在空气中虚虚地碰了碰，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点灼人的温度。
偷偷去洗澡了吗？
我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
晨雾已经散了，阳光洒满庭院，冬青丛上的露珠闪着光，喷水池里的水被照得透亮，能看到池底的鹅卵石。
真好。
我的主人，开始慌了。
这样的拉扯，像温水煮茶，慢慢熬着，直到茶香浸透每一寸空气，让他再也离不开这味道。
我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耳垂，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发颤的呼吸声。
转身拿起托盘，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心底那股欲望像藤蔓一样疯长，却被我小心地缠在理智的架子上，只露出几片诱人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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