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从北京校考回来那天,天空飘着细雪。苏槿时和许望舒在高铁站出口等她,许望舒手里捧着束白色洋桔梗,花瓣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在冷风中微微晃动。
“这里!”温知夏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背着画夹,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眼里却亮得像星星。许望舒快步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的画夹,把花递到她手里,指尖帮她拂去肩上的雪。
“考得怎么样?”苏槿时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发现轮子上沾着北京的泥渍。
“还行,”温知夏抱着花,脸颊有点红,“考官夸我的素描构图好,说有自己的想法。”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明信片,递给苏槿时一张,“在央美门口买的,给你留个纪念。”
明信片上是央美的红砖墙,雪落在屋顶上,像盖了层薄纱。苏槿时接过,看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愿我们都能奔向想去的地方。”字迹娟秀,和温知夏平时的画风一样温柔。
三人往公交站走,雪越下越大,落在头发上,很快融成小小的水珠。许望舒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温知夏脖子上,动作熟练又自然。温知夏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沾了层碎钻。
回到学校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陆清淮正帮江逾白整理物理错题,两人头靠得很近,低声讨论着一道力学题。阮听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生物课本,偶尔抬头插句话,江逾白会立刻停下,认真听她讲,嘴角弯着柔和的弧度。
“回来啦?”陆清淮看到温知夏,笑着挥手,“考得顺利吗?”
“嗯,”温知夏点点头,把画夹放在桌上,“许望舒说,等成绩出来,我们去庆祝。”
许望舒坐在她旁边,从书包里拿出个保温盒:“我妈熬的姜汤,趁热喝,暖暖身子。”保温盒里的姜汤还冒着热气,姜香混着红糖的甜,漫过整个课桌。
下午的自习课,苏槿时把温知夏送的明信片夹进物理笔记本,刚翻到夹着陆清淮纸条的那页,就看到他从后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两张车票。“周末有物理讲座,在市科技馆,”他把其中一张递给苏槿时,“一起去?”
车票上的日期是周六上午,座位号连在一起。苏槿时接过,指尖触到车票边缘的折痕,显然是被反复捏过。“好啊。”她把车票夹进明信片旁边,两张纸在笔记本里挨在一起,像某种无声的约定。
沈念和夏栀也凑了过来,沈念手里拿着体育大学的复试通知书,兴奋地说:“我过初试了!下个月去上海复试,夏栀说要陪我一起去!”
夏栀抱着沈念的篮球包,里面装着复试需要的资料:“我已经跟老师请假了,到时候帮你拿东西,给你加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说起沈念的复试,比自己考试还紧张。
晚自习结束后,雪还没停。陆清淮帮苏槿时提着书包,两人走在安静的校园里,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讲座结束后,我们去书店吧,”陆清淮突然说,“我看到有本新出的物理竞赛题集,对你应该有帮助。”
“好。”苏槿时点点头,抬头时,看到路灯的光晕里飘着雪花,落在他的发梢上,像撒了层细盐。
走到校门口,看到江逾白和阮听站在公交站旁。江逾白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阮听身上,自己只穿着件薄毛衣,却好像一点都不冷。阮听拉了拉衣服,把他也往怀里拽了拽,两人的影子在雪地里靠得很近,像幅安静的画。
“他们俩真好。”苏槿时轻声说。
“我们也会的。”陆清淮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亮了。
苏槿时的脸颊有点热,低头看着脚下的雪,没说话。陆清淮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暖手宝,递给她:“我妈给的,说天冷,让我带着。”暖手宝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只兔子,和他平时的风格一点都不搭。
“谢谢。”苏槿时接过,指尖触到他的掌心,暖暖的。
“回去早点休息,”他笑了笑,“周末见。”
“周末见。”
苏槿时看着他转身走,黑色的背影在雪地里慢慢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