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远缓步踏入大理寺,目光落在那一排排积满尘埃的卷轴上。他伸手抽出一卷,细细翻阅起来,指尖不经意间染上了些许岁月的痕迹。魏廷静立一旁,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紧张,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顾怀远忽然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魏大人,怎的看起来如此忐忑?莫非有什么心事?”魏廷闻言,连忙挤出一个笑容,语调尽力放得轻快“王爷说笑了,下官只是在想,王爷是否已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顾怀远闻言,没有立刻回应。他将手中的卷轴合上,动作从容地放回原处,随后转身迈步朝魏廷走去。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魏大人,”他语气淡淡,却藏着几分深意,“你似乎很笃定,我不会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外面骤然传来一阵喧闹,魏廷与顾怀远同时循声望向门外。未等通报,绿竹已不顾阻拦匆匆闯入,神色焦急地唤道“王爷!”顾怀远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冷淡而疏离“找我?”魏廷唇角微扬,眸光一闪,含笑提议道“既然王爷还有要事待办,不如先去处理正事。”顾怀远略一迟疑,最终冷冷扫了魏廷一眼,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顾怀远的目光落在绿竹身上,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冷意“找我何事?”绿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叩首,额头紧贴冰凉的地面,声音因焦急而微微颤抖“求王爷救救我家娘娘!有人在娘娘的衣衫上下了毒……此毒若仅附于衣物之上,不过是一缕寻常香料,可一旦与别的药物相融,散入空气之中,便会化作剧毒,危及娘娘性命啊!”她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顾怀远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她现在在哪?”绿竹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在太后寝宫。”话音未落,顾怀远已翻身上马,动作果断而迅捷。他手中的缰绳猛地一拉,马儿扬蹄嘶鸣,随即朝着宫中疾驰而去,风卷起他衣袂翻飞
秦淮凝视着即将燃尽的香,沉声吩咐身旁的公公“去瞧瞧昭仪和母后聊得如何了。”公公应了一声,随即快步离去,直奔寿华殿。刚踏入殿门,便见白桉依旧跪在那里,身形单薄而孤寂。公公心头一紧,赶忙凑到嬷嬷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嬷嬷,怎能让昭仪跪在此处?”嬷嬷抬眼瞥了他一下,语气淡然“回公公,嬷嬷也只是秉公办事。”公公无法再说什么,只得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回到秦淮身边,公公将所见之事一一禀报。秦淮闻言,眉梢微蹙,眸底掠过一丝深思。片刻后,他缓缓起身“摆驾,去寿华殿。”
秦淮赶到寿华殿外时,正见白桉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心中一紧,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影。白桉的眼神迷离而涣散,仿佛连注视都变得吃力。一旁的嬷嬷见状,连忙俯身行礼,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慌乱“见过陛下。”秦淮未作多言,径直将白桉打横抱起,他淡声留下一句“人我带走了,母后若有何不满,尽管来与朕说便是。”话音未落,他已抱着白桉转身离去,步伐沉稳而迅疾。白桉的手无力地垂落在他的脖颈间,那冰凉的触感让秦淮眉心微蹙,眸底隐隐掠过一抹深邃的忧虑
顾怀远一路奔至寿华殿的走廊,正看见秦淮横抱着白桉缓步离去。那背影在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目,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骨节泛白,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却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片刻的怔忡后,他毅然转身,衣袂翻飞间隐没于殿宇阴影之中,唯有风卷起几片落叶,徒留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