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区的铁栅栏上挂着"军事禁区"的牌子，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后，几栋灰白色厂房像墓碑般矗立在晨雾中。周阳调整着能量感知，试图穿透那些建筑物中弥漫的诡异能量场——某种东西在干扰他的能力，让视野中布满雪花般的噪点。
"这地方让我皮肤发麻。"林小雨搓着手臂，她指尖凝结的水珠不断颤动，仿佛受到某种牵引。
曾浩检查着军方配发的电磁脉冲枪："档案说这里半年前发生化学泄漏，整个园区封闭。现在看来明显是掩护。"
周阳点头。苏瑾提供的资料显示，这里曾是"潜能激发计划"的实验基地，在觉醒日前就制造出了第一批能力者。而系统任务明确指向此处——至少有一颗觉醒源晶藏在某栋建筑内。
「分头搜索，保持精神链接畅通。」周阳通过链接指示，「发现异常立即报告，不要单独行动。」
「明白。」林小雨化作一道水影滑向东侧仓库。
「我去看看那个大烟囱。」曾浩双腿发力，直接跃过三米高的围栏。
周阳则走向中央的主实验楼。推开布满灰尘的玻璃门，腐朽的空气中混杂着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他的军靴踩碎了几支散落的注射器，液体早已干涸，但标签还清晰可见："基因催化剂-7型"。
【检测到高浓度能量残留】
【警告：此区域存在空间畸变点】
系统提示让周阳绷紧神经。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门缝下渗出诡异的紫色光线，与之前吸收的源晶颜色相同。他悄声靠近，手按在门把上——
「周阳！西区有情况！」曾浩的紧急传讯突然炸响在脑海，「发现净世教的运输车，还有...老天，他们在搬运活体暴走者！」
周阳的手停在半空。系统任务显示源晶就在这门后，但队友发现的可能是更紧急的威胁。
「林小雨，去支援曾浩。我马上到。」
他最后看了眼那扇门，转身冲向西门。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时，某种异响让他猛地刹住脚步——不是来自精神链接，而是实际的声音，像利刃划过金属。
房顶有人。
周阳瞬间激活能量感知，视野中捕捉到一团凝练的深蓝色能量源，正以惊人的速度移动。不同于普通觉醒者的能量场，这团能量高度压缩，几乎呈现晶体结构，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发现不明觉醒者，可能是净世教的——」
念头还未传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周阳勉强侧身，一柄短刀擦着脖颈划过，深深插入他刚才站立的地面。袭击者轻巧落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那是个穿黑色卫衣的少年，看上去不超过十八岁，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虹膜呈现出不自然的银蓝色，与周阳系统界面的颜色一模一样。
"先驱者。"少年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
周阳的血液几乎凝固。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其他先驱者系统】
【识别码：先驱者-002】
【代号：幽影】
【警告：敌对倾向67%】
第二位系统持有者！
"你是谁？"周阳摆出防御姿态，同时激活双重复制模块——林小雨的水系操控和曾浩的力量强化图标亮起。
少年——先驱者002——歪了歪头，银蓝眼眸微微发光："陈默。系统给我的名字不重要。"他拔出短刀，刀身突然覆盖上一层黑色能量膜，"你的系统版本比我低。杀了你，应该能升级。"
话音未落，陈默已经消失。不，不是消失——是速度太快，普通视觉根本无法捕捉。周阳的能量感知勉强追踪到一道蓝色轨迹，但身体完全跟不上反应。
剧痛从左肩爆发，短刀深深刺入肌肉。周阳本能地释放水系能力，高压水刃从掌心喷射，逼退陈默。
"双重复制？"陈默第一次露出表情——轻微的惊讶，"有趣。"
周阳没给他再次进攻的机会，力量强化双腿猛踏地面，混凝土炸裂的同时他如炮弹般撞向陈默。两人翻滚着撞进实验室窗户，玻璃碎片四溅。
近距离下，周阳终于看清陈默的系统界面——与自己相似但更简洁，任务列表只有冷酷的一行：【消灭其他先驱者：1/7】
"你的系统...要你杀我们？"周阳喘息着问。
陈默冷笑："竞争机制。七个先驱者，最终只有一位能引导新纪元。"他突然膝击周阳腹部，借力后翻拉开距离，"看来你的系统还没告诉你真相。"
周阳正要追击，精神链接中突然传来林小雨的尖叫：「周阳！我们中埋伏了！曾浩被——」
通讯戛然而止。
陈默似乎感知到什么，银蓝眼眸转向西区方向："净世教的能量干扰器启动了。你的队友凶多吉少。"他收起短刀，"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还会见面，先驱者007。"
"等等！什么真相？其他先驱者在哪？"周阳大喊。
但陈默已经化作一道黑影从窗口掠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厂房之间。系统界面更新了一条令人不安的信息：
【先驱者情报解锁】
【当前存活：7/7】
【最终存活需求：1/7】
【注：此为竞争性任务链，最终解释权归高维议会所有】
周阳咬紧牙关，顾不上深思这可怕的信息，全力向西区冲刺。穿过两栋厂房后，眼前的场景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
三十多名灰袍净世教徒围成半圆，中央悬浮着某种球形装置，释放出干扰精神链接的灰色波动。林小雨跪在装置前，双手被特制镣铐锁住，脸上有血迹；曾浩更惨，被五根金属长矛钉在墙上，虽然还活着但已失去意识。更远处，十几个铁笼里关着嘶吼的暴走者。
"又一位客人。"领头的净世教徒摘下兜帽，露出布满电路般纹路的光头，"先驱者周阳，我们等你很久了。"
周阳的能量感知显示，对方体内流动的能量远超普通觉醒者，几乎达到小型源晶的强度。而那个干扰装置的核心，赫然是一块被污染成灰色的觉醒源晶！
"放了我的人。"周阳暗中准备双重复制，但系统警告能量不足。
光头微笑："用你体内的系统来换。先驱者系统本就是我们的设计，只是被高维文明...借用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周阳一时难以消化。净世教与系统有关？高维文明是"借用"者？
"别听他的！"林小雨突然抬头，眼中闪烁水光，"他们在制造人工暴走者！那些笼子里的人都是——"
光头一挥手，林小雨像被无形大手掐住喉咙般 silenced。周阳看到灰色能量缠绕在她颈部，与干扰装置同源。
"最后通牒，先驱者。"光头伸出三根手指，"三秒内交出系统，否则他们死。三..."
周阳急速思考。硬拼毫无胜算，谈判...
"二..."
林小雨痛苦挣扎的样子让周阳几乎失控。
"一。"
"我答——"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天空。所有人转头看向安全区方向——一道红色信号弹正在升起。
"将军的紧急召集令。"光头皱眉，"计划提前了。带走他们！"他对手下命令，同时扔给周阳一个金属球，"想救人，就拿系统来中央塔换。你有六小时。"
净世教徒迅速撤离，带着被禁锢的林小雨和曾浩。周阳冲向金属球，刚要触碰，系统突然警告：
【高能炸弹：倒计时5:59】
【建议：立即撤离】
"该死！"周阳最后看了眼队友被带走的方向，不得不转身狂奔。刚冲出工业区大门，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冲击波将他掀飞数米。
安全区的方向同样火光冲天。周阳的系统界面突然强制弹出一条全域警报：
【净世教全面进攻】
【目标：安全区能量核心】
【所有先驱者立即防御】
顾不得伤痛，周阳全力奔向安全区。路上，系统冰冷地更新了任务：
【紧急任务：保卫能量核心】
【奖励：队友定位信标】
【惩罚：若失败，先驱者竞争计数-1（当前6/7）】
安全区已经陷入混战。数百名灰袍教徒从四个方向同时进攻，他们驱使着暴走者作为前锋，自己则在后方释放各种能量攻击。围墙上，赵铁指挥士兵们用电磁炮还击，但防线已经岌岌可危。
周阳找到正在医疗站组织撤离的苏瑾："能量核心在哪？"
"地下三层！"苏瑾脸上满是烟灰，"净世教想要启动它完成某种仪式！李将军在——"
她的话被爆炸打断。周阳来不及多问，冲向中央指挥所。沿途他看到了骇人的景象——被灰色能量侵蚀的士兵们像提线木偶般调转枪口，向自己人开火；觉醒者们在抑制项圈失控后能力暴走，不分敌我地攻击。
地下三层的合金门已经被熔开个大洞。周阳冲进去时，正好看到李将军被光头掐着脖子提起，老人胸前有个血洞，奄奄一息。
"啊，第七位。"光头丢开将军，转向周阳，"正好省了我去找你的功夫。"
能量核心——一颗足有篮球大小的金色晶体——悬浮在房间中央，周围环绕着十二名净世教高阶祭司，他们正在将灰色能量注入核心。更令周阳震惊的是，核心旁边立着两个培养舱，里面分别漂浮着林小雨和曾浩！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周阳怒吼。
"只是回收实验体。"光头微笑，"零号实验体和她的衍生体，终于回到该在的位置。"
零号实验体？周阳看向林小雨，她紧闭双眼，但能量感知显示她体内的能量正被核心缓慢吸收。而曾浩...他的能量特征竟然与林小雨有七分相似！
【分析完成：林小雨为原始觉醒者基因来源】
【曾浩为基因调制战士】
【净世教计划：逆转觉醒进程】
系统提示让周阳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林小雨不是普通觉醒者，她是最初的"样本"；而净世教想要利用她和能量核心，关闭全人类的觉醒状态！
"不会让你得逞！"周阳激活剩余的全部能量，双重复制启动。
光头只是冷笑："晚了。"
金色核心突然转为暗红，整个房间剧烈震动。周阳感到某种庞大意识正在苏醒，而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维度屏障稳定性下降至89%】
【警告：高维存在尝试介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通风管闪出，银蓝刀光划过，两名祭司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陈默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每刀都精准致命。
"先驱者002！"光头怒吼，"叛徒！"
陈默没有理会，只是对周阳喊："破坏核心外环！那是稳定器！"
周阳立刻明白，集中全部力量攻向核心底座。光头试图阻拦，却被突然出现的第三股力量击退——苏瑾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举着某种发射器，射出的蓝色能量弹让光头痛苦嚎叫。
"现在！"陈默大喊。
周阳的重拳与陈默的短刀同时命中核心外环。伴随着玻璃破碎般的声响，金色核心爆发出刺目强光，然后迅速暗淡下来。林小雨和曾浩从破裂的培养舱中滑出，周阳连忙接住他们。
"不！"光头面容扭曲，"你们不知道破坏了什么！高维污染会——"
陈默的短刀贯穿了他的心脏。光头倒地前，嘴角却扯出诡异的微笑："系统...本就是...陷阱..."
震动停止了。幸存的祭司们仓皇撤退。陈默收起刀，银蓝眼眸深深看了周阳一眼："三天后，城市公园。带上你的系统数据。"说完便消失在阴影中。
苏瑾跑过来帮忙检查林小雨和曾浩的状况。两人呼吸平稳，但昏迷不醒。周阳的能量感知显示，他们体内的能量流动异常缓慢，尤其是林小雨——她的基因序列中，有段代码正闪烁着与系统同色的蓝光。
【任务完成：保卫能量核心】
【奖励发放：队友定位信标(已无需使用)】
【新任务：解读林小雨基因密码】
【提示：与觉醒源头直接相关】
李将军在弥留之际抓住周阳的手："别相信...系统...全部...实验..."最终没能说完便断了气。
周阳抱着林小雨，看向一片狼藉的战场。七个先驱者只能活一个？系统是陷阱？林小雨与觉醒源头有关？每一个问题都比前一个更令人不安。
而怀中的女孩微微颤动睫毛，似乎即将醒来，带着可能改变一切的秘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