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开始泛出蟹壳青。
马嘉祺把旧琴横在膝上,最后一次拉完那首未完成的《琥珀微温》。
尾音在空荡的舞房里回旋,像找不到出口的鸟。
他把手机放在地板上,屏幕亮起,六条消息的未读角标在暗处闪着细小却固执的光。
他逐条回复——
给丁程鑫:峡谷的星星,记得拍下来。
给宋亚轩:副歌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合。
给刘耀文:七分甜,要加两份奶盖。
给严浩翔:假期批下来就好,别带伤回。
给贺峻霖:小七的视频我看了,它踩得比我还准。
给苏新皓:后天见,舞房灯还亮着。
写完最后一句,他把手机反扣在地板上,像扣住一个秘密。
指尖在旧琴的裂痕上摩挲,木纹硌着皮肤,微微发疼。
疼得真实,也疼得踏实。
(八)倒计时四十八小时
——丁程鑫
云南最后一夜,山谷下起暴雨。
他把相机用雨衣裹紧,自己却被浇得透湿。
雨幕里,他对着峡谷大喊:“后天见——”
回声撞在崖壁上,碎成无数片,又被雨重新拼好。
——宋亚轩
综艺录制棚的灯终于熄灭。
他抱着木吉他,在空荡的舞台上弹最后一次副歌。
导演喊收工,他却没有停,直到指尖磨出血。
血珠落在弦上,像给旧曲加了一个新记号。
——刘耀文
新店开业前夜,他把外卖箱擦得锃亮,贴上新的贴纸:
“七分甜,只给马嘉祺。”
凌晨两点,他骑车穿过长安街,风把外套吹得鼓起。
他在红灯前停下,仰头对着漆黑的天说:“倒计时四十八小时。”
——严浩翔
拳馆决赛结束,他打赢了,指关节血肉模糊。
教练把奖杯递给他,他却把奖杯塞进背包,转身就走。
“假期呢?”
“现在就要。”
他连夜买了回京的高铁票,座位靠窗,他把额头抵在玻璃上,看夜色飞驰。
——贺峻霖
外地培训结束,他把小七装进猫包,背在胸前。
高铁站检票口,小七探出头,轻轻喵了一声。
他摸摸猫头,轻声说:“回家。”
——苏新皓与朱志鑫
双人舞最后一遍彩排,朱志鑫的膝盖缠了四层绷带。
音乐结束,他整个人跪倒在地板上,汗水在镜面里碎成千万片。
苏新皓蹲下去,把他背起来。
“能走吗?”
“不能也得走。”
朱志鑫趴在他背上,声音闷在苏新皓肩窝里:“后天,我要自己走回舞房。”
(九)归途
后天凌晨五点,北京西站出口。
天还没亮,风却比云南更冷。
丁程鑫第一个出来,相机挂在胸前,镜头蒙着一层雾。
他抬眼,看见宋亚轩背着吉他,站在人群最外侧,鼻尖冻得通红。
两人对视,都没说话,却同时转身,往同一个方向走。
半小时后,刘耀文骑着电动车赶到,外卖箱里装着一杯七分甜的乌龙奶盖。
他把车横在出口,喘着气喊:“上车——”
丁程鑫和宋亚轩一前一后跳上后座,电动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却稳稳地滑进黎明。
六点,严浩翔的高铁到站。
他背着背包,指关节贴着创可贴,远远看见刘耀文的车,咧嘴一笑。
“跑得快啊,耀文。”
“上车,别废话。”
六点十五,贺峻霖抱着小七出现在地铁口。
小七戴着红色围巾,像一团移动的火焰。
严浩翔伸手接过猫包,小七探出爪子,轻轻挠了挠他的指尖。
六点四十五,苏新皓和朱志鑫拖着行李走出机场。
朱志鑫的膝盖还缠着绷带,却坚持自己走路。
苏新皓走在他半步之后,像随时准备伸手扶住。
出口处,其余五人已经到齐。
刘耀文把电动车停在路边,外卖箱里最后一杯奶盖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六点半,天边泛起蟹壳青。
七个人重新站在废弃舞房门口。
门没锁,虚掩着,像一直在等他们。
马嘉祺把旧琴背在身后,站在最中央。
他抬头,看见六张熟悉的脸,忽然笑了。
“欢迎回家。”
(十)长风有信的尾声
舞房的灯重新亮起,暖气发出低沉的嗡鸣。
地板上,七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株巨大的七叶草。
马嘉祺把旧琴横在膝上,拉出一个极长的颤音——
像长风掠过峡谷,像海浪拍岸,像玫瑰在荒原上重新绽放。
丁程鑫把相机对准众人,镜头里,七张脸在晨光里发亮。
宋亚轩把吉他抱到怀里,指尖拨出副歌的第一串和弦。
刘耀文把外卖箱倒扣,空杯子滚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叮当。
严浩翔把医药箱放在脚边,箱盖敞开,碘伏的味道混着夜风。
贺峻霖把小七放在地板上,猫尾扫过星图,留下细小的沙沙声。
苏新皓把朱志鑫的行李放在角落,转身,掌心覆在他后颈,像按住一枚即将爆炸的雷。
朱志鑫抬眼,目光穿过众人,直直落在马嘉祺身上,声音低哑:“我回来了。”
马嘉祺把弓搭上弦,拉出一个极低极长的C音,像从海底升起的第一个气泡。
众人同时抬头,北斗七星在头顶排成一把倒置的勺,勺柄指向北极,勺口却对准他们——像某种古老的邀请。
音乐响起,没有节拍器,没有返送,只有心跳。
七颗心,同一秒钟里失控,同一秒钟里归位,同一秒钟里悄悄写下新的约定。
长风有信,离散有期。
他们终将重逢,在玫瑰再次盛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