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这个人你给我吗？”

“我不能给你。”

“根据营地规则，这种情况下捕捉者的行动将受到限制，直到重新完成评估。鉴于穆非之事，我想理事会一定会更加谨慎，恐怕没人能等到评估的机会，如果要说这孩子的捕捉者生涯就此结束也不算过分吧。”

尼恩胜券在握，一张预示脱离的神经成像图足以让他的话成为事实。如果有人将这份记录交到理事会手中，结果一目了然。是不是能得到图像的主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想看老朋友在他面前出丑，承认自己错了，甚至承认自己不如他。

“算过分。”瑞文回答。

“自以为是，营地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你误会了，我从没承认过他是捕捉者，他不是。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过，没什么特别的事。”

“你早晚又一次给自己惹上麻烦。”尼恩朝屏障走去，瑞文顺势关闭屏障，看着尼恩摇摇晃晃的背影远去。

虽然权力和瑞文相等，但尼恩自认为熟悉瑞文的想法，几十年的纠缠使得彼此都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世界的真实面貌究竟是什么？随着大自然被破坏，文明被限制在城市之内，尽管有无数虚拟世界可供人们选择，但“此世界和彼世界”的界限究竟是什么？

雷毅和南宫遥先后出现在准备区。南宫遥有些不高兴，这次的任务她无法理解，张天昊又拒绝和她交流，她只能希望从瑞文这里有些收获。

“老师，雷毅的任务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我感觉，不太好。”南宫遥神情恍惚。

“你的感觉向来敏锐，但别担心，听听雷毅的说法。”

瑞文转向站在南宫遥侧后方的雷毅，他看起来并没有准备回答任何问题，双唇闭成一条线，嘴唇的颜色在浅黄色灯光下显得缺乏营养。

“今晚再回去一次。”雷毅开口。

“今晚？为什么？”南宫遥问。

“就今晚。”

“你最好把你的打算说一下。”南宫遥提高了音量，“他只是重复了前面那句话。老师，现在外面流言四起，谁都在说你不顾营地规则，擅自招募捕捉者，并且……”

“并且什么？”瑞文看了一眼南宫遥，又把眼神转向侧后方的红色灯光，那些代表世界稳定指数的数字正以某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朝着让人担忧的方向加速前进。

“并且……老师，后面的话不好听。”

“那就不要说。”

“可今晚？”

“今晚你继续执行你的任务。”

南宫遥从心底里拒绝这个任务，但她知道她没有权利说“不”。如果今晚这个年轻人还是做事毫无头绪，她一定会疯掉。想了几秒后，南宫遥想到也许可以问问在RealBS-09所发生的事，于是她开口：“你觉得那个叔叔怎么了？”

“他死了。”

“可笑，RealBS根本没有死亡，死亡是被禁止的。”南宫遥真的生气了。

“南宫遥，让他说完。”瑞文做了一个手势阻止南宫遥继续说下去。

“他死了，但是没有断开。”雷毅谨慎地选择用词。他明白“死亡”“断开”在RealBS代表着不同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