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沐沐睁开眼睛时,以为自己终于来到了天堂。但随即,一阵剧烈的头痛让她蜷缩起来,喉咙里涌上一股苦涩的药味。
"我...没死成?"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宿主生命体征已稳定,系统绑定成功。"一个机械化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欢迎来到兽世,我是您的引导系统001。"
白沐沐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并非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是漂浮在一片纯白的虚无中。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尽的白色包围着她。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还是那双纤细苍白的手,手腕上还留着昨晚用指甲掐出的月牙形伤痕。
"这是哪里?"她问道,声音颤抖,"我不是...吃了药吗?"
"检测到宿主在原世界选择终止生命。"系统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根据跨维度生命保护协议,您被选中参与兽世重生计划。"
白沐沐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视频通话的画面再次刺痛她的眼睛——她深爱了一年的男友,怀里搂着另一个女孩,对着镜头笑着说:"沐沐,我们只是网友而已,别太认真了。"
三个月来,那个笑容像刀一样反复凌迟着她的心脏。每晚闭上眼睛,都是那句"只是网友而已"。她试过所有方法——删掉联系方式、暴饮暴食、整夜哭泣,甚至用指甲在手臂上刻下"不值得"三个字。但痛苦像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为什么选中我?"白沐沐抱紧双膝,指甲深深陷入小腿的皮肉,"像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系统不处理哲学问题。"001的声音依然冷静,"您有两个选择:接受任务,在兽世开始新生活;或拒绝,意识将永久消散。"
白沐沐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任务?"
"兽世是一个兽人主导的世界,兽人拥有人形和兽形两种形态,以及独特的性属能力。您的任务是找到自己的定位,并在一年内获得至少一个部落的认可。"
白沐沐苦笑:"听起来像某种角色扮演游戏。"
"这不是游戏。"系统的声音突然严肃,"兽世的生存法则比您原来的世界残酷得多。但相应地,这里也能给予您原世界无法提供的东西——真正的羁绊,以及...治愈的可能。"
"治愈"这个词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白沐沐麻木的心脏。她想起心理医生的话:"沐沐,抑郁症不是你的错,就像感冒发烧一样,是可以治疗的..."
"我...接受。"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契约成立。"系统的语调突然变得生动了些,"现在进行初始扫描..."
一道蓝光从虚空中射出,将白沐沐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她下意识地遮住手臂上的伤痕,却见蓝光在那些伤痕上停留了片刻。
"检测到宿主精神创伤指数87%,生理状态虚弱。"系统说道,"正在匹配适合的初始能力..."
白沐沐感到一阵暖流从头顶灌入,流向四肢百骸。她惊讶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一种奇异的平静感取代了长久以来的焦躁与痛苦。
"能力授予完毕:'治愈安抚',辅助型顶级天赋。"系统宣布,"此能力可治疗肉体创伤,并暂时缓解精神痛苦。"
白沐沐抚摸着自己光滑的手臂,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类似希望的情绪:"这...太神奇了。"
"警告:能力使用会消耗精神力,过度使用可能导致昏迷。"系统补充道,"现在开始传送至初始地点——雪狼部落边缘地带。"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白沐沐的抗议被一阵天旋地转打断。纯白空间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风和铺天盖地的雪白。她重重摔在一片雪地上,冰冷的雪粒灌入衣领,激得她一个哆嗦。
"温度适应调整中..."系统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建议宿主立即寻找庇护所,雪狼部落巡逻队将在17分钟后经过此地。"
白沐沐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裙——正是她选择"离开"时穿的那件。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特别冷,仿佛有层无形的薄膜保护着她。
环顾四周,她正站在一片雪原的边缘,远处是连绵的雪山,近处稀疏的针叶林中隐约可见炊烟升起。天色渐暗,风卷着雪花拍打在她脸上。
"那边是部落吗?"她指向炊烟方向。
"确认:雪狼部落聚居地。"系统回答,"警告:兽世对陌生人类敌意较强,建议宿主谨慎接触。"
白沐沐咬了咬嘴唇:"我总不能一直待在雪地里吧?"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树林走去,积雪没过了小腿。走了约莫十分钟,她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咆哮,吓得僵在原地。
前方的雪堆动了动,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缓缓站起——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巨狼,足有两米多高,金色的瞳孔在暮色中闪闪发光。更令人震惊的是,它有着类似人类的上半身结构,前爪更像是可以抓握的手。
"人类?"巨狼口吐人言,声音如雷,"你怎么会出现在雪狼族的领地?"
白沐沐的心脏几乎停跳,双腿发软。巨狼逼近一步,她闻到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野兽气息。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结结巴巴地说,下意识地后退,却被雪堆绊倒。
巨狼俯下身,鼻子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嗅了嗅:"没有部落的气味...是流浪者?还是间谍?"
"我不是间谍!"白沐沐急忙辩解,"我只是...迷路了..."
巨狼眯起眼睛,突然伸出爪子抓住她的手腕:"说谎。你的气味很古怪,既不是纯人类,也不是兽人。"它凑得更近,"眼睛也很奇怪,像是...受伤的小兽。"
不知为何,这个比喻让白沐沐鼻子一酸。巨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松开了爪子:"你哭了?"
白沐沐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慌忙擦去,却听到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能力自动激活。"
一阵柔和的绿光从她掌心泛起,飘向巨狼。巨狼警惕地后退,但绿光已经融入它的身体。它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这是...治疗能量?"
白沐沐自己也惊呆了:"我...我不知道..."
巨狼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它犹豫片刻,竟然慢慢缩小变形——转眼间,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银发金瞳的高大男子,赤裸的上身布满伤疤,腰间只围着一条兽皮裙。
"我是霜刃,雪狼族第三巡逻队队长。"他的声音比兽形时柔和许多,但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能力...很特别。跟我去见族长。"
白沐沐咽了口唾沫:"如果我说不呢?"
霜刃的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微笑:"那就只能把你当作入侵者处理了。"
系统在她脑海中轻声说:"建议服从,这是接触部落的最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