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数字在跳动。
03:14:22
夜影盯着全息投影上不断减少的倒计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后颈处的神经接口。三天前，灰原哀的神经重置程序暂时压制了乌丸莲耶的意识入侵，但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他的记忆正在出现断层。
"又开始了？"灰原哀的声音从实验室另一端传来，伴随着试管碰撞的清脆声响。
夜影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从倒计时上移开。屏幕上显示的是FBI卫星刚传回的图像——南太平洋某处，一座被伪装成废弃气象站的建筑群，热成像显示地下有大规模能量反应。
意识熔炉的最终坐标。
"你的海马体活跃度又下降了12%。"灰原哀走到他身旁，茶色发丝间夹着一支电子测温笔，"记忆流失的速度比预期更快。"
夜影看向她递来的平板，上面是他大脑的3D模型，海马体区域闪烁着危险的红色。
"我记得昨天看过这份报告。"他说。
灰原哀的手指顿了一下："这是今早刚扫描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夜影转头望向实验室的玻璃墙，上面倒映出他的脸——右眼的虹膜边缘，那圈淡蓝色光晕比前天更明显了。
抑制剂正在失效。
"赤井那边有消息吗？"他转移话题。
灰原哀调出一段加密通讯："突击队已经就位，但琴酒的行踪..."
屏幕突然闪烁，画面被一段强行插入的监控录像取代。模糊的镜头里，一个银发男子走进某间实验室，他的动作有种不自然的流畅感，像是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人。当他转向摄像头时，双眼泛着刺目的蓝光。
"这不是琴酒。"夜影的声音骤然冰冷，"是乌丸莲耶。"
录像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闪烁的文字：
[期待重逢，SN-07]
实验室的警报系统毫无征兆地启动，红光笼罩整个空间。夜影条件反射地拔枪，将灰原哀护在身后。
"系统被入侵了！"灰原哀快速敲击键盘，"有人在远程激活..."
她的话戛然而止。夜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冷藏柜里的六支神经抑制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浑浊的紫色。
"催化剂..."灰原哀的脸色变得苍白，"有人往我们的储备里注入了纳米催化酶！"
夜影的太阳穴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一段陌生的记忆强行插入他的意识：
——黑暗的房间，数十个培养舱排列成环形，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银发男子...
"是克隆工厂..."他按住额头，"琴酒...不，乌丸莲耶在批量生产新的容器..."
灰原哀立刻调出卫星地图："如果能定位到这段记忆的坐标..."
夜影的瞳孔突然扩大，右眼的蓝光剧烈闪烁。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坐标——北纬34.71°，西经142.63°
"这不是我输入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灰原哀的呼吸急促起来："太平洋海沟...组织最深的海底基地..."
警报声突然变得刺耳，安全门的电子锁一个接一个失效。夜影抓起装备包，将最后两支未被污染的抑制剂塞进口袋。
"我们得立刻转移。"他拉起灰原哀的手腕，"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
走廊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是人类的步伐，而是某种机械的、精确到毫秒的节奏。灰原哀迅速销毁数据终端，夜影则踢开通风管盖板。
就在他们钻入通风系统的瞬间，实验室的门被暴力破开。夜影从缝隙中看到三个"琴酒"站在门口，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相同的蓝光。
最前面的那个突然抬头，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
"逃吧，SN-07。无论到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你。"
因为你现在是我们的一部分。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夜影听到了——直接在他的大脑里，用乌丸莲耶的声音。
通风管内，夜影的右手突然掐住自己的喉咙，力道大得指节发白。灰原哀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腕，发现他的皮肤下隐约有蓝色光点流动。
"他在...反抗..."夜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打晕我..."
灰原哀颤抖着从口袋里取出电击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
电流声中，夜影的身体剧烈抽搐，最终瘫软下来。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一串漂浮在黑暗中的数字：
03:14:21
03:14:20
03:14:19...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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