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头发，是发菜！”
打饭阿姨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反驳，双手紧紧扯住石小鑫的胳膊，不让他走，随即伸手就去抢他手里的鸡排。
“学校有规定，不准外带就是不准外带！我说不准吃就不准吃！”
“你抢我鸡排干什么？！”
石小鑫自然不肯松手，这是他特意绕远路给邱倩买的，怎么能被抢走？
他用力往后拽，两人拉扯间，鸡排从塑料袋里掉了出来，摔在地上，油汁溅了一地，香气瞬间散开。
食堂里瞬间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周围就开始议论纷纷。
“人家花钱自己买的，为什么不能吃？”
“这人怎么这样啊？”
“这么难吃还不让自己买啊？”
“每回外带都挨说……”
石小鑫盯着地上的鸡排，怒火不断从心中喷涌上来，他骤然抬头，眼神凶狠地对上打饭阿姨那双冰冷的目光。
“你故意的是不是？”
打饭阿姨双手叉腰，胸膛微微起伏，丝毫不带怕的，她在食堂工作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今天非要治治他不可，倒要看看他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再者，她可是校长的远房亲戚，在学校里还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石小鑫恶狠狠地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摘下来，胡乱塞进校服口袋里，然后弯腰从掉在地上的鸡排包装袋里，用双手食指和中指蘸了点番茄酱，用力涂抹在自己脸颊的两侧。
空气里的火药味瞬间浓得一触即发。
同学们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两个，有人悄悄从餐桌旁边站起身，踮着脚往这边看，除了安真真、邱倩，还有坐在角落还在低头看书的班长顾铭，其他人的眼里都透着点看热闹的兴奋。
“打！快打！”
齐烁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双手攥成拳头，满怀期待地小声喊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添把火。
打饭阿姨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大半张脸，看着石小鑫猛地抬起脚，踩在旁边的餐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被迫仰起头，心里的火气更盛了。
“你给我下来！”
“哪个班的？！”
“班主任是谁啊，给我叫过来！”
“还有你家长都给我请来！”
其他几名打饭阿姨和后厨的厨师听到动静，也纷纷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张阿姨身边，一个个都怒气冲冲的，盯着石小鑫。
“不想吃食堂的饭，我让你住不了校！”打饭阿姨对着石小鑫怒吼道，声音震得人耳朵疼，“这辈子也别吃食堂的饭！”
石小鑫眼眸微眯，眼底满是戾气，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空餐盘，直接朝着打饭阿姨砸了过去。
“打！”
同学们瞬间炸开了锅，有人直接将餐盘里的饭菜往打饭阿姨那边丢，米饭、青菜、西红柿鸡蛋洒了一地。
还有人跑去旁边的蔬菜区，拿起已经掰好的白菜叶，像扔飞镖一样扔过去。
见情况越来越乱，班长顾铭立刻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就往外面跑，想去办公室找老师。
他跑得太急，刚到食堂门口，就不小心撞到了站在门口的李月婵。
“对不起。”
顾铭只来得及匆匆说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跑。
而安真真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拉起还在发愣的邱倩，快步躲到食堂角落，远离混乱的中心。
至于齐烁，早就兴奋地加入了“战局”，正和几个男生一起，往那边扔白菜叶。
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食堂，饭菜撒了一地，同学们的尖叫声、阿姨们的怒骂声混在一起，李月婵额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这荒诞又充满戏剧性的一幕，让她只觉得荒谬得让人哭笑不得。
没过几分钟，班主任刘亚茹和班长顾铭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刘亚茹一边跑一边喊道：“你们给我往后退！都往后退！不许闹了！”
可没人听她的，混乱还在继续。
直到学校的保安赶过来，后面还跟着校长，对着人群厉声呵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呢！翻天了是不是！是不是都想挨处分？！”
这道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在食堂里，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大半，扔菜叶的手停在半空，往前涌的脚步也顿住了。
齐烁看到校长那张铁青的脸，心里的兴奋劲儿瞬间凉了半截，赶紧猫着腰悄无声息地退到最后一排的餐桌后面，脑袋埋得低低的。
挨处分可是要记进档案的，他可不想因为凑个热闹，把自己的升学路搭进去。
站在餐桌上的石小鑫却没怂。
他侧头飞快地看向不远处的邱倩，正好对上她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邱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没带半点担忧，也没带半点期待。
可石小鑫心里的那点怯意，却瞬间被“不能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的念头压了下去。
心爱之人正在看着自己，要是这个时候乖乖下来认错，那之前的硬气不都成了笑话？
以后还怎么在她面前抬头？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弯腰从餐桌捡起一颗裂了口子的西红柿，红色的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
他攥紧西红柿，瞄准校长的方向，手臂往后一扬，狠狠一扔！
西红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校长的脑袋而去。
安真真在角落看得清清楚楚，瞳孔猛地瞪大，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说的都是真的……
“啪！”
一声闷响，西红柿径直砸在校长的脸上。
红色的汁水瞬间炸开，顺着校长的脸颊往下淌，连鼻梁上的眼镜都被砸歪了，镜片上沾着细碎的果肉，狼狈不堪。
周围的同学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校长抹了把脸上的汁水，手指上沾满了黏腻的果肉，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指着石小鑫的方向嘶吼道：“反了！真是反了！保安！把他给我抓下来！立刻！马上！”
两名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围住餐桌。
石小鑫还想挣扎，却被保安牢牢抓住胳膊，硬生生从桌上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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