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的水比冰还冷,却冻不住耳边的喊杀声。
我拽着玄夜的鬃毛爬上岸,浑身湿透,雪风一吹,甲胄上的水珠寸寸成冰。
系统闪出猩红小字:
【体温过低,失温倒计时:半柱香。】
我咬破舌尖,逼出一口腥甜,疼痛让神智瞬间清明。
城外的“风入松”酒肆还亮着灯,青布幌子被风撕得猎猎作响。
那是悬壶坊暗桩——门口挂两盏白灯笼,上书“药”字,灯罩破了一角,便是今夜收人。
我翻身上马,用斗篷裹住自己,拍了一下玄夜的脖颈:“去风入松,快!”
酒肆内空无一人,只有老板——一个独臂老头,正用铜勺舀酒。
见我进门,他头也不抬:“后门有干衣,灶上有姜汤。”
我低声道:“雪鸮、白魇、赤衣司,全动了。”
老头动作一顿,铜勺“当”地碰在酒缸沿:“那就别走了,留在松里做药人。”
我冷笑:“我来取东西,不是来卖命。”
老头抬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精光:“后堂第三块青砖,取走你要的,天亮前别回头。”
后堂幽暗,我摸索到第三块青砖,指尖一勾,砖底“咔”地弹开,露出一只黑漆小匣。
匣里是三样东西:
1.一截三寸长的赤金丝,细若牛毛;
2.一粒蜡封的药丸,色如血珀;
3.一张薄如蝉翼的地图,绘着天阙地下水道。
系统提示:
【赤金丝:可破“锁魂扣”;血珀丸:解‘胭脂醉’母蛊用;水道图:直通皇城御膳房。】
我收好匣子,转身时,却撞上一人。
沈怀璧。
他仍是一身青衫,佛珠却少了一颗,腕间缠着新的白纱。
“姜大夫,”他低声道,“我来讨个交易。”
我握刀:“我不和毒师做买卖。”
他抬手,掌心里是那枚被我摔碎的玉牌残片——此刻用金丝重新拼起,缺了半角。
“玉牌里还藏半张密令,另一半在你袖口。”他声音轻得像雪落,“合起来,能换一条活路。”
我眯眼:“你要什么?”
“带我进皇城。”他微笑,“我要亲手杀白魇。”
我沉默片刻,把水道图一角撕下,递给他:“跟上,掉队就死。”
沈怀璧垂眸,指尖在残片上轻轻一弹:“成交。”
子时末,风更紧。
我们潜入地下水道,腐水齐膝,鼠群四散。
烛火照出石壁斑驳,青苔腥臭。
系统淡蓝提示:
【距御膳房出口:三里。】
【危险:赤衣司‘暗桩’三处,可避。】
转过最后一个弯,前方出现铁栏栅,栏上悬一把赤铜锁。
锁孔里塞着暗红色丝线——“锁魂扣”,一触即炸。
我取出赤金丝,屏息穿丝。
“咔哒。”
锁开,铁栅无声滑入墙内。
出口外,御膳房炉火未灭,烤羊脂香与血腥气交杂。
我掀开通风口,一跃而出。
沈怀璧紧随其后,佛珠在腕间轻撞,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雪光透窗,照在案板上一把剔骨尖刀。
我握刀,轻声道:
“白魇的夜宵,该我亲手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