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春城破晓,我提着春迟准备晨练,刚踏出府门,就被一只大白鹅拦住了去路。
那鹅昂首挺胸,翅膀扑棱,嘴里发出“嘎嘎”怒吼,仿佛我欠了它三条小鱼干。
我愣了半息,拔腿就跑,结果鹅兄振翅追来,一路把我逼到演武场。
谢无咎正练兵,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城主大人,今日对手换口味了?”
我边跑边喊:“愣着干嘛!抓鹅!”
三十名新兵瞬间列阵,长枪对鹅——场面一度十分庄严,直到鹅兄一个俯冲,把队形啄得七零八落。
沈怀璧端着药罐赶来,看清鹅脖子上的红绸,嘴角一抽:“这不是我给阿照养的‘药鹅’吗?据说专吃蝗虫,脾气比药还烈。”
阿照赶来,手里还拿着半截草绳,哭丧着脸:“师父,鹅跑了,还叼走了我新制的星灯模型!”
我扶额,原来鹅兄是嫌自己伙食太好,非要体验“劫灯大盗”的剧本。
于是,归春城出现了史上第一支“捉鹅大队”——
谢无咎负责“兵法围堵”,新兵们排成雁行阵,结果被鹅兄一记“回马啄”破功;
潮生负责“音律诱捕”,琴音悠扬,鹅却跟着节拍跳起了“鹅步舞”;
沈怀璧更绝,拿出秘制“醉虫酒”,打算把鹅灌醉,结果鹅没醉,他自己被酒气熏得晕乎乎,差点栽进护城河里。
我提着春迟,本想帅气地一刀震慑,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墩,春迟“咣当”一声砸在鹅卵石上,刀背弹起,正中我额头——当场鼓起一个“春迟包”。
折腾半日,鹅兄成功占领城主府屋顶,昂首长啸,脚下踩着星灯模型,翅膀扑棱,像在发表胜利宣言。
阿照哭唧唧:“师父,那是给星灯节压轴用的,要是被鹅踩坏了,我今晚就得哭晕在茅房。”
我正揉额头,忽听鹅“嘎”地一声惨叫——原来它踩到星灯模型,模型里藏着沈怀璧的“闪光粉”,瞬间炸出一团七彩烟雾。
鹅兄被自己的“彩虹屁”吓得原地蹦三尺,一头栽进护城河里,星灯模型却完好无损地漂在水面。
护城河里,鹅兄刚扑腾两下,就被一群鸭子围攻。
为首的是一只绿头鸭,嘴里叼着一条小鱼,显然把鹅当成了抢食对手。
鹅鸭大战瞬间爆发,水花四溅,鸭群“呱呱”乱叫,鹅兄“嘎嘎”反击,场面一度比战场还壮观。
我蹲在岸边打趣道:“谢将军,这阵法你教教新兵?”
谢无咎一本正经:“此乃‘水陆两栖雁行阵’,需鸭鹅默契配合。”
沈怀璧扶额:“你们够了,鸭鹅都要申请军功了。”
夜幕降临,星灯节如期举行。
被鹅踩过的星灯模型经过紧急修复,反而多了一层“战斗痕迹”,被阿照命名为“鹅鸭功勋灯”。
灯一亮,全场哄笑,孩子们追着鹅鸭跑,大人们举杯庆祝“捉鹅大作战”的胜利。
那只肇事的鹅被阿照抱在怀里,头戴小红花,一脸“鹅生赢家”的傲娇。
我举杯,呵呵笑得肚子疼:“敬我们的鹅将军,愿它明年继续‘巡逻’!”
灯市散,我回府,发现鹅兄正蹲在门槛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绳,绳上系着一个小小星灯。
它歪头看我,眼神里竟有一丝讨好。
我蹲下身,摸摸它的头:“行吧,特聘你为‘城主府首席巡逻鹅’,月俸小鱼干十条。”
鹅兄“嘎嘎”两声,似在答应。
沈怀璧路过,幽幽一句:“城主,别忘了给它配个铭牌,省得下次又认错。”
我大笑,提笔写下——
“鹅将军·嘎嘎一等功”。
风起,灯影摇曳。
我抱着鹅,坐在门槛上,看满城星灯闪烁。
春迟横膝,刀背映着灯火,像一弯会笑的月。
远处,潮生琴声悠扬,谢无咎练兵呐喊,沈怀璧药香袅袅。
我轻声道:“春灯不灭,鹅鸭也闹春。”